武帝,即先帝齐璋。
“放肆!我父亲岂容你污蔑!”林司衍眼神一寒,喝道。
“污蔑?”福来冷笑一声,“你是在指咱家污蔑他害死元惠皇后,还是指咱家污蔑他使大燕血流成河,或者是,指咱家污蔑他勾引有妇之夫?”
“林司衍,你知道你爹勾引的那个有妇之夫是谁吗?”福来盯着林司衍,干涸的嘴唇一开一合,嘴里鲜红的舌头若隐若现,如吐着信子的毒蛇,“那有妇之夫,就是先帝!”
“不可能!”
林司衍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
他父亲,与先帝……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似乎是知道林司衍心中所想一般,福来嘲弄一笑,眼神愈发得狠毒,“如果咱家没记错的话,你在藏书阁待过吧?历来帝王的一举一动都必须记载在起居注当中,任何人不得更改销毁,但是永历十年六月,元惠皇后被赐死,那么大的一件事,起居注上却只有寥寥几笔,语焉不详,你不觉得奇怪吗?”
“在那之前,你父亲恰好被召入宫中,便没再回去了,说是领旨赶往西北抗敌。呵!真可笑!那时候天启已经安定下来了,杰出的武将那么多,为何非得派你父亲一个文臣去带兵?况且还走得那么匆忙,连回府一趟告别都来不及,哦,对了,那年你还没出世吧?不知道有没有听你母亲说过这事?哈哈,可是,你知道你爹那时真正在哪吗?”
“——他在避暑山庄,在那个你与皇上待过的避暑山庄疗伤,与、武、帝、在、一、起!”
外头突然雷声大作,震耳的响声似乎要将天地劈开。
“他们在那,朝夕相处了一年!”
伴着一声巨大的“轰隆”雷响,福来吼出最后一句话。
林司衍手脚冰凉,如同坠在了冰窟之中,面前福来狰狞的脸庞在他眼里都变得有些扭曲了。
他想劝说自己,福来说的都是假的,福来是想报复自己,可是他与福来无冤无仇,福来自从第一眼见到他,便带着了这份敌意,那……是与父亲有仇?
但父亲无论待谁,都含着三分笑意,更不会随意为难下人,且福来是燕长公主身边的大太监,与父亲根本没有什么机会接触,谈何结怨?
所有劝说的理由都过于脆弱,经不起一点推敲。
他曾听祖母说过,大哥、二哥和小妹出生时,父亲无论有多忙,都会赶回家中陪着母亲生产,唯独他出世时,父亲不在身边。
他那时不高兴,以为自己不受父亲重视,追着问父亲去了哪儿。
祖母说,父亲在西北领兵……
祖母说,那时给父亲寄去了那么多信,父亲却一封也不回……
祖母说,父亲那场仗打完后,身体都亏损了……
祖母说……
外头的雨终于落了下来,劈里啪啦的,听着声音,雨势应当不小,敲在外头的石板地上,也仿佛敲在了林司衍的心头,敲得他凌乱狼狈。
林司衍的拳头捏地死死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rou中也没发觉。
“你要是还不相信,为什么不去问问喜来?问问他,永历十年六月,坤宁宫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问他,当年元惠皇后毒害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是,不会是他父亲!
他父亲洁身自好,与母亲恩爱不疑,怎么会与先帝有瓜葛!
他不信!
眼见为实,除非证据摆在他面前!
林司衍抿紧了唇,脚步略显凌乱地退了出来,一旁的小卒看他脸色不对劲,犹豫地上来,小卒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林司衍冷声打断。
“杀了。”
林司衍脸色冷凝,瞥了小卒一眼,寒声抛下一句话。
身后,福来像是癫狂了一般,嗬嗬地放声笑着。
“哈哈,林司衍,咱家在下面等着你,等着你!哈哈哈!”
领命来的狱卒厌恶地看了一眼福来,喝道:“闭嘴!发什么疯!死到临头了还笑地出口!”
福来像是没有看见狱卒手中的大刀一样,笑声愈加地大了起来。
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清明了起来,从前的种种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清晰如昨日。
“小福子,你说那天启的新帝长什么样啊?是不是跟来使的那个……额,叫什么……林什么来着?”穿着火红宫裙的娇俏少女托着腮想了一会儿,还是记不起来,便问一旁自小服侍自己的侍从。
“公主,那位来使大人叫林湛。”一旁站着的青衣侍从无奈,好脾气道。
“哦,对,叫林湛!你说天启的新帝是不是跟那个叫林湛的人一样好看啊?”
“奴才听说,天启的新帝生得英气逼人,相貌应当是很好的。”
“那便好,本公主可不想嫁一个丑八怪!”少女吐了吐舌头,眼中灵动,带着点点期待。
……
“福来,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策儿都出生一个月了,也没见他来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