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寄眼神Yin鸷,唇角冷冷勾起一个弧度,冷声道:“拿弓箭来!”
三支黑羽箭齐齐搭在弓上,曹寄瞄准城楼上那点人影,缓缓拉弓,直至将那弓上的弦拉至最满,才放开手。
三支利箭破空而来,夹杂着冷冽的风声,箭气逼人。
“趴下——”
后边传来一声大吼。
林司衍下意识地想寻着声音转头看去,侧面突然传来强烈的危机感——迎面便是三支夺命的利箭,有两支被后面射来的白羽箭击落,却还剩下一支,直朝他胸口袭来。
所有的转变不过在一瞬之间,林司衍反应很快,在那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屈膝蹲下,却还是慢了半步。
利箭飞来的速度快地惊人,伴着一道“闷哼”,竟穿过了铠甲,没入林司衍的肩胛骨,林司衍被强劲的惯性带得连连后退,直至撞到后面的rou盾才停下来。
“林司衍!”
“公公!”
十一抱住林司衍,一侧的雍州太守闻讯赶来,忍不住惊呼道。
“不要声张!”
林司衍疼得冷汗直冒,另一边没有受伤的手无意识地死死扣住十一的手,却仍是制止道:“不要声张,我无事。”
——何琛还在下面拼杀,不能让他分神。
“怎么会没事?公公,下官这就带您去下去!”雍州太守吓得唇色发白,林司衍是什么人,他再是清楚不过了,先不说皇上,原本何琛就不同意让林司衍跟着上城楼,这才第一天,就这样了……
雍州太守看着林司衍箭头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慌张道。
林司衍似乎是疼得厉害了,唇色发白,只是吸着气,他嘴唇蠕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来。
身后的十一一把拉住雍州太守,一边折断露在外面的箭杆,一边快速道:“他交给我就好,你继续守在这,别让人乱了阵脚!”
雍州太守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士兵,明显有些不放心,还欲待说些什么,被那士兵眼中凌厉的杀气震撼住了,又想这里确实需要人指挥,只能退开位置,连连应好。
*
小营帐里,赶来的军医被十一止住,站在一边做下手——处理这些箭伤,他比军医熟练多了。
“司衍,咬着布,忍着点,我要将箭取出来。”十一安抚地亲了亲林司衍满是细汗的额头,快速道。
林司衍气若游丝地应了一声,张嘴咬住布子。
十一没再废话,将金疮药一股脑地洒在林司衍的肩头,而后拿起烧红了的小刀,快而稳地划开伤口周围。
“唔!”
肩上的皮rou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活生生地割开,其疼痛可想而知,林司衍的眼圈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绑着的四肢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按住他!”十一专注着手上的动作,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立在一旁的军医也是个有经验的,很快便上手按住林司衍挣动的身子。
十一面色沉稳,手中的刀在伤口处稳稳地划开一个“十字”,而后用刀尖挑着箭头,快而小心地剜出插在里头的箭。
林司衍挣扎的幅度愈加地大了,喉咙中“呜呜”地发出破碎的呜咽声,闻者不忍,他最终还是没有撑过来,在极致的疼痛中昏了过去。
……
城外,直至日暮,轰鸣的炮火声才逐渐停息了下来。
夜里,何琛交代完所有的事宜,这才有空赶去看林司衍,他去的时候林司衍还在昏睡——他身子弱,伤口处理完便开始发热,这会儿又变成了高烧不止。
屋里只有一个士兵在守着林司衍,来的路上已经有人跟他说了,是城上一个弓箭手救的林司衍,若不是这弓箭手,那三支利箭下去,林司衍必死无疑。
何琛看着那面生的士兵,仅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身为一个将领,习惯使然,他下意识地想,那么好的箭术,怎么会只是一个士兵?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他抛在了脑后,于是何琛只问了那人是那个队的,下去自行去领赏,而后便打发人走了,“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站起来的士兵没有动作,何琛不由得转眼看向他,片刻后,那个士兵才低头行了个礼,退下了。
何琛没再追究,目光落回到林司衍身上,林司衍唇色惨白,脸颊上显着不正常的红晕,何琛拿下敷在林司衍额头的帕子,伸手贴在他额头上感受了一下,还是有些烫。
他将帕子洗净了重新敷在林司衍的额头上,在床头坐了片刻后,脱了鞋袜,躺在了林司衍的身边。
身边的人睡得沉,无知无觉的,眼圈红得厉害,应当是取箭时哭的,在清醒的状态下硬生生地拔箭,那痛苦可想而知。
何琛想着来时手下的话,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第165章
双方连续交战了七日,所谓“抗兵相若,哀者胜矣”,雍州逐渐扭转了局势,而早前曹军军中无粮,战马吃没了,便开始以人充饥,此时不知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