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开始只有游客的谈话声,和涛涛海水的声音。却不料一声惊叫声响起,很尖锐,把正在跟绳子作斗争的猫吓了好大一跳,皮肤已经被磨得见了血。
船板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喊着救命之类的字眼,猫儿不太敢动,他觉得这些人疯了,这可是整船的人。
过了好一会,有人推了门进来,就在门开的瞬间,乔初意听到警笛声。外面是一片红和黄交际的光,应当是船的照明灯。
来的人是乔诃,他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是过来给乔初意解了绳子。
就在乔初意以为自己可以得到解放的时候,没想到男人只是将他从椅子上解开了绳索而已,这会又反绑着他的手。
不带这样的把吧?猫儿欲哭无泪。
但是因为有提前说好,他和傅先生做了交易,所以乔初意并没有刻意挣扎,很配合的跟着他后面走。
船上的人经过刚刚的惊吓,这会都关注着另一艘船的动向,完全没有看到他这边还停留着一艘更小的船,只可以坐的上三四个人那种。
乔初意被塞到里面,这个船更摇晃,晃得他很想吐。可是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忍了忍,把酸涩的感觉压了下去。
“回码头。”乔诃吩咐划船的人。
“回去?可是宫先生的船不在那里,我们回去和谁对接?”说话的这人看起来不是和乔诃一伙的。
“你在怀疑我?哪一次宫先生的命令不是我传递的?”
“这……”
“快划,别耽误事。到时候事迹败露,你就小心宫先生对你下手。”
“好吧。”
似乎是达成了共识,乔诃这才回了小船唯一可以遮挡的地方,看着乔初意。
眼前的人样子很狼狈,脸上甚至是因为在那破房间里带了会,竟染上了灰,可就算这样,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乔初意是宫先生的白月光,这个白月光,确实比宫先生后来找的那些人,好看很多了,配得上这个称呼。
以前他还在感概,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另外一个人心心念念那么久,还是那种反骨的,能呛就绝对不会服从的。
甚至有人说,这位从小被养在宫家的外姓人,还打过宫先生。
那次闹得太大,以至于整个圈里人都在笑话宫家。可是无论怎么看,眼前的这个人,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人。
更何况,这个人一点武力值都没有,别说还打能打到宫先生出了内伤。
乔诃蹲下去,继续打量着眼前的这个Omega,“你离开宫家后,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成了这样?”变成了这样,让他都没有下手的愉悦感了。
海风吹过,带来一阵咸shi的味道。
“……傅先生在哪里?”乔初意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安全。
乔诃捻了捻手指,忽然从左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示意乔初意,“吸吗?”
猫儿摇摇头,他没有抽过这个玩意,尼古丁害人,也害猫,还是少吸的好,“不要了,对身体不好。”
对方笑了一下,“真是稀奇,你不想抽?所有认识乔初意的人都知道,乔初意是个老烟鬼,一天需要抽上一大包的烟,你现在跟我说不抽?伤害身体?”
宫家的人都这么说,乔初意是被宫家的老爷子,亲自教出来的,从不会吸烟,到上了瘾。
有的东西沾上了就戒不掉,比如自己。乔诃努力了那么久,才稍微有点“乔初意”的样子,可是在宫先生的心里,却没有乔诃这样一个人。
在他见到另一个像乔初意的人被带回宫家后,他就明白了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可是他已经回不去了,他回不去做那个干净的乔诃自己了。每一次的接触、每一次的听闻、每一次的学会。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影响了乔诃的全部,他活生生成了以前的乔初意,而眼前这个货真价实的正主,却高风亮节得令他作呕。
“傅先生呢?”猫儿就觉得这个人说的话十有八九不能信,因为现在,很明显这个人得语气,跟在房间里与他密谋的语气,很不同,甚至带上了攻击性。
“你见不到他人的,我根本就没有同他联系。”乔诃露出一种很怜悯的神情,往前移了一点。
似乎是很想清清楚楚地看清眼前人的细微变化,“你的傅先生,自从不答应用股份换你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正是因为在暗夜里,所有的话,都听得很清晰。麻绳磨破的小口还在渗着疼痛感,烧也没好全,听到这话后,猫儿也只是将自己尽可能的重新缩了起来。
他感觉到很难堪,在情绪上来之前,很勉强的控制着自己,不去听信这个人的哪怕一句话。
他们这些人,谎话连篇。
他不信。
穿着单调的衣服在船里吹了大半个晚上,猫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冷。半耷拉着眼睛,他不信的……他不能信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