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一直没出现。」
「我想着,哪怕你再来一次,让我好好和你说一次再见呢,我就满足了。」
「后来,我终于明白,你再也不会来了。」
「我好恨,恨你,更恨我自己,为什么被困在医院里。如果我也和正常孩子一样能跑能跳,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呢,你能出现,本来就是给我的施舍。」
「我去曲家找过你,可是已经完全把我忘了,玩得那么开心。我当时感觉,痛得好像快要死了。」
「在寅风,你也没有认出我。好像我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我……」
「我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了……」
舒敛就在曲欢怀里泣不成声,曲欢的手臂被他压得生疼,却没有推开他。男人抬起头,没有眼镜遮挡的双眼中的心碎让曲欢都震颤。
「对不起……对不起……」曲欢喃喃。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泪水布满他苍白的脸,彷佛要把多年的痛都冲刷干净。
「我爱你,从见你的第一面,一直到现在,这十年,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
这种爱恨交织变质,把他变成了一个病态的人。他找人偷偷调查曲欢,看着女孩一点点长大,越来越漂亮,他既怜爱,又痛苦,忍不住越陷越深。
痛苦是因为,他已经成了她的回忆,只会随着她长大被时间的洪流淹没。
舒敛的心中已经装不下任何其他人其他事,曾经渴望的父爱母爱,他也不要了。他只是很想念在医院和曲欢见面的日子。
于是他更加偏激,有时他癫狂起来,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他想过找曲欢,提醒她,她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但他不甘心,他不愿意。即便知道可能性很小,他还是执拗地要让她自己想起来。现在这么多年的等待都有了回报。
于是他变回了那个还未心碎的伽予,把过去的所有都抛下。
舒敛哭了很久很久,发泄着心中压抑的感情。
等到他终于平静下来,却还是死死抱着曲欢不愿放开。一切都在不言中,哪怕不开口,曲欢也感受到他的情绪万千。
「原来,那时的大哥哥,就是秦寅。伽予,就是你。」曲欢安抚般拂过男人的黑发,说,「你们都出现在我身边,我却没有想起来……」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舒敛道。
「但是,你怎么又会来到寅风工作呢?」
舒敛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水,嗓音沙哑地开始回忆。
舒敛出院后没多久,就听说了秦寅父母双双去世的消息。他去看望秦寅,看到他虽然憔悴却不颓废。秦寅在那时,告诉了他秦毅明自杀的真相。
曲父,也就是曲亦霖挪用公款,导致公司资金出问题,还试图转卖公司资料,被董事会发现。
曲亦霖无法,只好找替罪羊。他答应秦毅明会帮他脱罪,许他大笔补偿金,让秦毅明替他顶了罪名。当时金雯病情正是紧张,需要钱做手术,秦毅明犹豫再三答应了。
但没想到,秦毅明进了监狱后,曲亦霖立刻翻脸,还指控秦毅明试图贿赂他让他帮他掩盖罪行。
金雯不知真相,以为秦毅明真的做了商业间谍,被曲亦霖的一通指责气得心脏病发,抢救无效去世了。
当时的秦寅还在学校,赶到时金雯已经去了。
后来,秦寅本想瞒着秦毅明,却被曲亦霖的人抢先一步,告诉了牢里的秦毅明金雯被活生生气死的消息。
秦毅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悲痛至极,在监狱里自杀了。
秦家就因为一场无妄之灾,家破人亡,独剩下秦寅一个人。
舒敛问秦寅是不是打算报仇。
秦寅却摇摇头,说他不会脏了自己的手,他会让曲亦霖收到法律的制裁。
后来秦寅和林氏合作,建起了寅风。不管曲氏夫妇如何,舒敛却怕他报复曲欢,左右家族企业有他大哥,他就进了寅风成了特助。
……
安宅。
岑雨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Yin郁到极点的男人瑟瑟发抖。
「为什么自作主张?」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如果欢欢联系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而不是,」安敕休一把掀翻了岑雨身前的茶几,暴怒地大吼,「自作聪明地跟她胡说八道!!」
水杯掉在地上砸得粉碎,飞起的桌子险些就落到岑雨身上。
被吓得几乎失禁,岑雨扑通一声跪倒,「对不起安先生!我错了!我以为,我以为……」
「没有什么你以为!」安敕休一步跨到岑雨面前,揪着她的领子把她提了起来,?ò岑雨喘不过气,脸胀得通红。
「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计划!!现在有人查你,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