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学校停车场的时候,路边突地响起一声鸣笛,江yin被惊了一下,定睛一看,发现是林东宴的车。
林东宴把车停在路边,慢慢摇下车窗,冲他说道:“我送你。”
江yin摇头道:“我是回我父母的住处,离这里很远,不用麻烦你了。”
林东宴置若罔闻,按了个按钮,副驾驶的车门缓缓打开。
“没关系。”
江yin不跟他拗,先坐进副驾驶,把车门关上,再问说:“你不忙吗?”
林东宴通过后视镜看他一眼,隔了几秒没有回答,似乎在等什么。
见江yin迟迟没有动作,他解开安全带,侧身向江yin俯来,当林东宴靠近时,江yin率先闻到一股淡菊香,大概是衣柜里放着香囊,他的衣服沾了些气味。
“怎么了?”
他的突然靠近让江yin有些慌神,不自觉地缩起身体,贴紧副驾驶的靠背。
林东宴神色淡淡,目光在他局促的脸上停了一秒。
他靠近的动作顿了下来,开始将手伸向江yin。
最近林东宴变得更加捉摸不透,江yin心中不由一紧,倒不是怕林东宴对他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对未知事物的不安。
林东宴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伸向他的手绕开江yin的身体,抓住遗弃在一旁的安全带。
他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洒在江yin额头上,带着一些又细又密的痒,那丝痒意渗透皮肤进入心脏,形成一根羽毛,轻刮着血管。
林东宴把安全带拉到他身侧扣住,随后去看江yin的脸。
不知是空气太稀薄还是天气太热,江yin的额头渗出一滴汗珠。
林东宴眼睫轻颤,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用指腹擦去了那颗汗珠。
喉结上下滑动,是渴了。
江yin怔愣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林东宴已经坐了回去,拉开了手刹,准备开车,刚才解开的安全带却忘了系。
“林东宴。”江yin提醒地喊了一声。
林东宴将头侧向另一边,露出一只耳廓,低声应道:“嗯?”
“安全带没系。”
——忘了。
林东宴怔了怔,垂下眸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他唇瓣微动,声音细微:“你帮我。”
时间接近七点,学校没什么人,车外一片安静,车内也一片安静。
江yin准确无误地听到了他的话。
“啊?”江yin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东宴微抿唇瓣,自己将安全带扣上了。
汽车驶出学校,林东宴问:“地址?”
江yin报了个地址,离学校大概四个小时车程。
当汽车驶向学校右侧的道路时,一辆停靠在路边的白色车辆悄悄跟了上去。
江yin调低座椅,车内沉默的氛围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他目光偏移,借着车窗飞速掠过的灯光,看向林东宴的侧脸。
眉眼仿佛巍峨雪山,向外传达着千年不化的庄严。
看似和沈雪言完全不相同,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相似呢?
安静的车内,江yin手机震动起来。
他睡意朦胧地翻找手机,一只手却更快地伸过来,替他掐掉了电话。
大约是以为江yin睡着了,不想让他被吵醒。
刚被掐断,手机又震动起来。
江yin拧着眉头拿起一看,屏幕幽幽的光打在他脸上,眼神还有几分涣散。
是沈雪言打来的电话。
“喂。”江yin接起电话,声音沙哑。
“学长你在哪里?”沈雪言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江yin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了些:“我在回家的路上,刚睡醒。”
车里开着昏黄的小灯,不刺眼也不会让江yin看不清。
沈雪言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走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江yin被他问得一愣:“我忘了。”
最近几天他们都忙着各自的事,没怎么见面,江yin真的没太想起,也没觉得回家一定要和他说一声。
而此时,林东宴通过后视镜发现,一辆车一直以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们后面。
沈雪言道:“江yin,我一直在等你,我以为放了假你至少会来找我。”
江yin怔怔地说:“抱歉。”
“我表达得不够清楚吗?我喜欢你,七年前你毕业那天一走了之,我联系你也从来没得到过回复,现在这些我都不在乎了……”
江yin却疑惑地喃喃道:“什么一走了之?我没有一走了之。”
“难道不是吗?”
沈雪言没有等他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yin拿着手机脸色有些呆怔。
沈雪言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明明在足球场等了这么久,是沈雪言始终不肯来见江yin,为什么要说一走了之?
“江yin。”林东宴突然喊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