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yin明显知道林东宴不对劲,也不敢开口制止。
铃声听得让人烦躁,林东宴挂断后直接拉黑,然后关机,直接把手机扔到后座去了。
“江yin,我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他抬头静静看着江yin,眼眸黑得滴墨。
江yin怔住了,他皱起眉头,带着些许疑惑:“为什么?”
林东宴却没有回答,只是说:“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他强势的态度,总让江yin觉得有点束手无措。
可他试图解释:“是因为沈雪言的话吗?”
林东宴没有回答,唇线紧紧绷直。
“我们一开始说得很清楚,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提出结束关系的人是你,现在没必要这么做,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江yin蹙眉道。
林东宴低下头,脸色Yin冷,反问道:“我不提,你就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江yin却听傻了,他不可思议地问:“你想要的是这个?”
林东宴愣了半秒,紧接着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江yin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一般地问:“你想要,我一直留在你身边?”
林东宴垂下眼睫,遮住眼里细碎的光线。
“你喜欢的只是一个模子,我和沈雪言对你来说有区别吗?”林东宴逐渐抬起眸子,仿佛能一眼将他看穿:“如果他没有回来,你可以这样跟我过一辈子,不是吗?”
江yin被他问得心尖一颤,却无法反驳。
两三秒之后,林东宴收回视线。
“既然不是非他不可,和谁在一起有区别吗?”
就算是非他不可,林东宴也不会心软到再把江yin拱手送给别人。
他替一脸空白的江yin扣上安全带,嘴角停在他耳边咫尺的位置,耳鬓厮磨一般:
“和我过一辈子,或者孤独一辈子,你只能二选其一。”
林东宴的话,以及他强横的姿势,都让江yin认识到一个问题:
林东宴是个律师。
是个令江城人人闻风丧胆的律师。
他有心机、有城府,懂得利用人心的软弱,他不是自己的学生,他是可以和自己站在同一个层面的成年人。
这段时间在学校里的相处,竟然让江yin忘了这一点!
他竟然觉得,林东宴是和其他学生一样,是自己可以拿捏的存在!
江yin终于幡然醒悟。
林东宴是让人退避三舍的金牌律师,不是会在感冒后乖乖听他的话、乖乖放下糖的学生。
江yin居然放松警惕,忘记了这一点。
林东宴驶动汽车,不容置喙地对他说:“回宿舍收拾东西,在书画大赛结束之前,你不用再回学校了。”
江yin心中一紧,正想回绝时,林东宴已经堵住了他的退路:“或者,沈雪言离开也可以。”
“……”
开车来到宿舍楼下,林东宴打开车门让他自己上去。
江yin叹了口气,前两天他为什么会觉得林东宴变了?
只是,离书画大赛没几天了,他本来也打算回家准备两天,所以请了别的老师代课。
江yin慢吞吞地上了楼,进电梯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林东宴坐在车里,车窗摇下一半,正晦暗不明地看着自己。
走进电梯,江yin靠着铁壁,心情有点无奈。
本来他就对林东宴狠不下心,结果又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林东宴,他就更狠不下心了。
随着江yin的身影消失,林东宴脸色变得愈来愈低沉。
他五指收拢攥成拳头,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钝痛从手指蔓延到心脏。
他早就应该清楚,对付江yin,只能来硬的。
——像一只猫。
江yin把画作和几件衣服带上,下楼时,看见胡一正站在车窗前和林东宴搭话。
林东宴神情一如往常,冷得不像话,偏偏胡一不识趣,自顾自说得兴起,还绕到另一边,想去拉副驾驶的车门。
林东宴往宿舍楼看了一眼,恰好看到江yin走出来。
他下车走到副驾驶门边,将门打开。
胡一立刻眉开眼笑,“谢谢。”
说完刚要跨进去,忽然发现林东宴自己的眼神有点凉,动作一下就僵住了。
林东宴眼睛盯着他抓在车门上的手,胡一感觉他的视线像针一样,就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林先生?”胡一疑惑地喊道。
他刚看见林东宴把车停在楼下,就过来问了两句。听说林东宴要回江城,自己正好也要回去准备参加书画大赛,就提议顺路的话送自己一程,虽说林东宴没有回答,但一般来说都不会拒绝。
所以看林东宴没有拒绝,他就自觉地去拉副驾驶,结果,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候,林东宴看向另一边,说道:“过来。”
胡一狐疑地看过去,发现那里站的是背着书包、手里抱着一副画框的江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