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城脸色一僵,瞬间明白了林东宴为何要和自己说这么多,他咬牙切齿道:“你在拖延时间?”
追踪器里显示,杨木已经停下了车辆,机场接应的人也会马上赶到,这意味着,江yin安全了。
林东宴掐断雪茄,眼中汹涌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浑身的气息骤然一变,变得Yin沉、凌厉,同时他发动了汽车,冷冷地对陆文城说:“别动江yin。”
说完,他林东宴挂断了电话,踩着油门冲向了江yin离开的方向。
陆文城看着监视器里扬长而去的车辆,气得浑身颤抖不已,抖着牙关对旁人说:“引.爆.炸.弹!”
“陆先生,这……”
“少废话!你们想等林东宴报复坐以待毙吗!”
旁人一震,眼里露出一些惧色:“是!”
车开进废弃的飞机坪,江yin和杨木两人立刻翻下了车,把江yin后座的东西拿了出来。
由于路途颠簸,画框被卡在座位下,江yin拽了几下,没拽出来。
杨木见他还在车里,不由地怒道:“江yin,那东西比命还重要吗!”
江yin额头坠着一些冷汗,低头发现画框被卡在了后座的安全扣上,要进去打开才可以。
江yin掘起来也跟头驴似的,二话不说就进去解,可见这副画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杨木低骂了一声,却也没有办法。
就在江yin解开安全扣的一瞬间,车底响起了“嘀——”的一声,尖锐的机械音在安静狭小的空间十分清晰。
杨木听后脸色一变,顾不上自己,朝江yin大喊道:“快趴下!”
江yin反应速度极快,抄起画框,从车上跳了下去,将站在不远处的杨木扑到了地上,同时,身后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江yin死死咬着牙齿,爆.炸余浪灼热着他的后背,好在他及时将杨木扑倒,两个人都没受什么大伤。
杨木下意识遮住了眼睛,江yin一只胳膊将她按在地上,正好躲开了伤害,她从巨响声中睁开眼睛,鼻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入眼便是江yin染着血的鬓角。
“江yin?你怎么样?”
熊熊烈火已经将车包裹,江yin后背有些灼烧地疼,但并不严重,他撑起身体,摇了摇头,去找被丢在一旁的画框,好在画框也没有被波及到。
同时,相隔几公里外的林东宴也听到了爆.炸声,他的脸色顿时更加Yin鸷了,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杨木见两人都没有受伤,扶起江yin,说:“陆文城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先离开这里。”
江yin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抱着画框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可他什么都没有说,跟在杨木身后往前走。
他只是个平凡的人。
这种场景,这种直面死亡的恐惧,对他来说是极其陌生的。
江yin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杨姐!”一辆车从另一个方向驶了过来,驾驶位上的男人朝他们扬了扬手:“快上车,陆文城的人追上来了。”
杨木点了点头,回头对江yin说:“是林先生的人。”
江yin脸色有点呆滞,抱着画框跟她坐进了车里。
男人开着车往前行驶,从后视镜里频频观察江yin的神色,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对他说:“林先生这次被陆文城抓到了把柄,就算今天你能安然无恙,以后就不一定了。江先生,留在林先生身边他们就动不了你,近期你还是不要离开江城比较好。”
杨木冷斥道:“闭嘴!”
杨木说不上来为什么,她觉得林先生把江yin看得很重。林先生不可能没有想到一些高层会在江yin身上做文章,但他只是把江yin带到身边,并没有直接让江yin放弃出国,因为林先生知道这次的全球书画大赛对江yin很重要。
他让杨木送江yin去机场,恐怕就是在赌,赌他们会不会对江yin出手。然而陆文城对江yin动了手,林先生就算不确定,心里恐怕早已有了对策。
如果他要继续打这场官司,江yin就不能离开江城;
如果江yin不能离开江城,他准备已久的书画大赛就不能再参加,而且看他对画的珍视程度,其中恐怕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当陆文城知道江yin是林东宴软肋的时候,在这件事上,林东宴只有两个选择:
是贯彻自己从小到大的信念,继续捍卫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律,把江yin保护在身边,打这场官司;
还是推翻自己生来就一直坚持的信仰、推翻他所做的一切他认为对的事,让江yin安全离开江城,不打这场官司。
当法典有了一个错字,他就需要思考一个问题。
是将错就错,还是驱逐这个错字。
杨木满脸疲惫地靠在座椅上,对江yin说:
“江yin,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出现了。”
江yin迷茫地看着她,面露不解。
杨木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在法律和你之间,林先生要做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