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听见了动静,季深抬头向他看来,露出另一侧狰狞的面孔。
他手里的报纸渐渐垂下,保持着坐姿一眨不眨地看着江yin,数秒钟之后,他突然咧开嘴角,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
“林东宴这种人从来都不懂情趣,你不比杨木那女人好玩多了?”
在生活中,江yin很少听别人说这么粗俗的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眼神接触到季深的脸,即使看过很多次、做了很多心理准备,江yin心里依然不适应,微微偏开头,目光也从季深的脸上偏移。
季深仿佛察觉到他的退避,脸上笑容僵住片刻。
他黑眸微眯,透漏出些许威胁,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向江yin示意:“过来。”
江yin敛起眉眼,脚步僵了一瞬,尽管心中害怕,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他的身体刚刚接触到沙发,季深脸色顿时一变,眼中温度褪得一干二净,更是直接拽起江yin的头发,狠狠往自己眼前凑,从烧毁的半张脸正对着江yin的眼睛,眼皮和脸颊连在一起的皮肤遮住了大半张眼睛,像一张凹凸不平的纸上硬生生掏出一个洞来。
“怕?恶心?”
季深冷笑一声,吐出气息几乎洒在江yin脸上。
江yin被扯得头发生疼,不得不仰面,直视着季深的脸。
那张脸根本不能用“脸”来形容,只看一眼就让人后背发凉。
“你以为林东宴是个好人?这都他妈是他干得好事!”他发狠地甩开江yin,江yin心中松了口气,整个人被扔在了沙发里。
江yin深吸了一口气,缓过神来,他回头看了季深一眼,季深脸色Yin沉,眼底有着明晃晃的憎恨。
“你们以为林东宴是个什么东西?他女人被老子抓了这么多天,老子一抬手就能要她的命,林东宴呢?直到现在,都不肯跟老子谈条件,他就是个孬种,自私自利,永远高高在上看着别人,老子偏不信,偏要把他踩进地里,让他这辈子抬不起头来!”
他越来越癫狂的情绪,让江yin身体往后缩了一些。
眼下,江yin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虽然看样子,季深暂时不会对他和杨木出手,可是,他们要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季深话音落下,立刻抓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联系林东宴,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和他聊一聊,他若不愿意,我就剁下杨木一只手,拿去喂狗。”
不知电话那边回复了什么,季深旋即挂断了电话。
江yin听后,脸色却白了许多。
他心中一紧,不安地问:“他不同意?”
季深冷笑道:“由不得的他不同意。我会让人把消息送给报社,到时候全市都知道杨木在我手里,他不愿意和我谈,我就逼他和我谈,他如果不顾杨木的死活,一意孤行,想必,从今以后在江城他也混到头了。”
江yin僵着脸问:“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季深笑了笑:“你对林东宴做了那些事,恐怕他早已对你恨之入骨,我把你留在身边,岂不是让他恨上加恨?”
“你要带我见林东宴?”江yin心中微动。
“当然了。”
——
消息传给了飞鸟事务所,可季深迟迟没有收到回应。
就是这一点,季深恨他恨得牙痒痒,林东宴把心思藏得太深,他不使出点特殊手段,根本对林东宴造成不了影响。
于是,季深转头就把消息卖给了江城一家有名的报社。
不到几个小时,就传得人尽皆知。
与此同时,飞鸟事务所中。
闻宵着急地在办公室外踱步,他故意加重脚步声,在紧张严肃的事务所里,更加惹得人心烦。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闻宵实在没想到,林东宴还能沉得住气。
正在疯狂踱步时,王辞抱着文件从另一边走过来。
他瞥了闻宵一眼,什么都没说,越过他,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王辞推开门,闻宵趁机会跟在他身后溜了进去
“老师,季深给媒体放出消息,说您在一个小时内不联系他,他就剁下杨木的一只手。”
林东宴背对着两人坐在落地窗前。
窗外霞光像火一样在天边燃烧,办公室里一盏灯都没有开。
林东宴呆呆地坐在窗前,手里摩挲着一个玉佩似的东西。
闻宵眼力好,他记得那是林先生的妈妈送给他的一枚祈福玉佩。
林东宴对法律深信不疑,从来都是个无神论者,这枚玉佩他大概随手就丢在了哪个抽屉里,根本从来没有注意过。
可是,现在。
他将玉佩拿在手心,微微垂下头,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偷偷在向玉佩许愿。
闻宵心头被狠狠一撞。
撞得他心神晃荡。
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一个从小心坚持初心、一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