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秋桐微妙的扫了纪峣一眼,怀着一咪咪愧疚和一咪咪窃喜,拿起车钥匙起身:“行吧,你想吃什么?”
结果纪峣仍旧黏在沙发上不肯动,蒋秋桐看他一眼,纪峣强行解释:“我觉得你们会所的菜,就挺好吃的……咱们就在这吃怎么样,你打电话叫进来。”
因为知道蒋秋桐爱干净,不喜欢办公场所一股菜味,所以这话他说得格外底气不足。
没想到蒋秋桐点点头,居然同意了。
饭菜很快送到,纪峣一步一步地挪到桌旁,姿势很诡异。然后发现蒋秋桐点的都是清淡的菜品,甚至主食不是米饭而是一份粥,顿时有点讪讪。
蒋秋桐抽出筷子替他摆好,悠然道:“刚才就见你走路一瘸一拐——身为你的医生兼前任老师,我得提醒一句,哪怕情难自禁,做爱时也要注意,不要弄伤自己。”
一想到他想着张鹤把自己搞成这样,蒋老师的心里就有点发酸。但是他架子端得贼稳,保准谁都看不出来。
谁知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个,纪峣瞬间火了。他呵呵冷笑一声,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在他纤长的脖颈上,分布着数个紫红色的吻痕。他愤怒道——这时蒋秋桐才发现,纪峣声音也是哑的:“这他妈是我的锅么?这是温霖那个牲口干的!吃个鸡巴醋啊嘴上说着理解明白还他妈往死里搞我,我也是傻,竟然信了你的邪!”
面对暴怒的纪峣的指责,一贯伶牙俐齿才思敏捷的蒋老师,忽然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纪峣被别的男人日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想的啊。
他几乎都不晓得,究竟是纪峣想着张鹤被Cao让他不是滋味,还是温霖借机把纪峣吃干抹净更让他心里难受了。
…………呵呵,总之,他果然还是讨厌温霖那个兔崽子。
两人边吃边聊,饭吃到一半,纪峣冷不丁忽然问:“蒋老师,你是不是还对我有意思?”
这个时机卡得非常好,他们下午由蒋秋桐主持了一场耗费Jing神的会诊,紧绷以后,在食物香气与轻松的话题中,蒋秋桐的Jing神很难不放松,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短短数十分钟里,蒋秋桐都忍不住笑了好几次。
而纪峣问话的时候,蒋秋桐正在斟茶,只要他情绪有些许波动,手就会不稳,漂亮流畅的水柱会有瑕疵,而纪峣会看见。
然而纪峣还是比蒋秋桐嫩了些。
蒋秋桐早就看出来这小子有意无意在对自己套话,他早就心生防备,这时听到纪峣的问题,他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从茶壶中倾泄而出的水柱划出优美的弧度,轻盈落入杯中。
蒋秋声音凉凉的:“时隔多年,你的脸越来越大了。”
纪峣狐疑:“不是吧,真不喜欢?那你对我这么好。”
……原来你也知道我对你好啊,小白眼狼。
蒋秋桐施舍般伸出双手,吝啬地拍了几下以示佩服:“收起你的万人迷妄想症,你怎么老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会喜欢你?咱别做梦了成么,四年前就罢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当我傻?我难道连张鹤还不如?”
扎心了,老铁。
“……好吧,那就好。”纪峣也觉得是自己又自恋了,他被张鹤转移了注意力,低头继续吃饭,心满意足。
不喜欢挺好的。
他这个人,不值得。
吃着吃着,他忽然疑惑地抬头:“我怎么觉得这对话有点熟悉……?”
蒋秋桐斩钉截铁:“吃你的饭。”
纪峣秒怂:“哦。”
他乖乖吃饭了,蒋秋桐却吃不下去了。他撂下筷子,老干部似的捧着茶杯,心里冷哼,这傻狍子。
可不是熟悉么,四年前纪峣也这么问过他,诶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他同样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是自恋星长大的吧。
当年纪峣信了,如今纪峣又信了。
他一面为这全然的信任而喜悦,却又免不了觉得难受。
你怎么这么相信我呢?你不是很多疑,很警惕,跟我很不对盘么?
你怎么我说什么都信呢,你是不是傻?
其实真不怪纪峣傻,实在是蒋秋桐已经把这个家伙看透了。
之前就说过,纪峣有个缺点太致命了——他虽然戒心很重,但只要是让他认可的人,他就一点防备都没有了。
全然的信任,对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能让纪峣这样的人,亲人不算,张鹤是第一个,然后是温霖——当初蒋秋桐还为此怄到胃疼,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这么多次的交谈、剖析、诊治,纪峣早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的信赖与日俱增,在今天早上纪峣犯错后,下意识把第一个打电话给他时,蒋秋桐就意识到,纪峣已经完完全全信任他了。
他并不打算辜负这份信任,因为这感觉是如此美妙。今早他那样情难自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着这件事——他一想到,纪峣那样地相信自己,一出了事下意识打电话给自己,言语中的胆怯慌张毫不掩饰,他就觉得熨帖,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