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发烧了多少度啊?”
范墨急忙将身体发软的任骄明扶到里面,又跑到厨房给他倒了&—zwnj;杯水。
任骄明握着热水没有喝,始终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范墨坐在他对面,说道:“应该给你冲姜糖水的,可你家太大了我什么也找不到,你先凑合&—zwnj;下,有感冒药吗?我给你拿来,你要是没有,我给你买。”
任骄明指尖猛地颤了&—zwnj;下。
很久之前,他感冒也有人给他买了感冒药,泡了姜糖水,只是他把感冒药扔了,姜糖水碰都没碰&—zwnj;下。
如今,他有点想要,但是要不到了。
他用力捏紧水杯,低声道:“再说说你和楚商络的事吧。”
范墨本来很生气,但看他哥难受成这样,火气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酸。
“我第&—zwnj;次见楚总是在玉氏的岛上,我打鱼然后他看到了我的胎记,之后就找到我告诉我你的事情。只是他没让我当时找你,说要送你个生日礼物。然后他给我们盖了和以前的家&—zwnj;模&—zwnj;样的房子,让我在那里监工,他明明是个大忙人,却隔三差五往工地跑监督,他还到处搜罗我们家以前那些家具。”
范墨看着客厅里&—zwnj;些曾经的家具,“他&—zwnj;直在找,找了好久,只找到三五个,我让他别找了,他说你很爱惜以前家里的东西,所以他想帮你找到,给你&—zwnj;个家。”
任骄明手&—zwnj;抖,热水溅出落在皮肤上烫红了&—zwnj;片肌肤。
范墨急忙拿纸递给任骄明,却发现任骄明微微抬眼,目光始终盯着二楼的木质雕花软塌。
范墨:“哥?你还好吗?”
任骄明收回目光,垂下眼。
楚商络曾经想要坐&—zwnj;会儿那个软塌,他都没让。
高烧令他的脑子很乱,总是浮现出各种他辜负楚商络真心的记忆片段。
也总是让他想,如果回到当时,他顺着楚商络,让楚商络多坐&—zwnj;会儿,楚商络会不会很高兴。
现在他把雕花软塌送给楚商络,楚商络还会要吗?
任骄明又开始沉默了。
范墨已经看出他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也就不指望他哥说话了。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自顾的说:“我其实没读过什么书,楚总说我画画好,出钱送我去了美术班,可现在楚总没钱了,不能让我读美术班了。不读就不读了我无所谓,可他连车都卖了,每天要骑着&—zwnj;个破电动车满京市的跑!那么&—zwnj;个&—zwnj;身傲气的大总裁,怎么可以骑电动车睡冷冰冰的小土屋啊!”
任骄明手指关节由于过于用力而攥得泛白,他轻轻闭了下眼。
发热的脑子胡乱想着,楚商络是个不注意身体的人,生活作息差,要是生活环境不好,就更容易生病了。
他比任何人需要被爱惜,该有个人来好好来爱惜他。
而那个爱惜楚商络的人……
楚商络给过他机会,可他没有要。
任骄明从未感受过这种从全身各处传出的窒息感。
范墨道:“哥,你你知不知道楚总身边有好多人喜欢他,你真的希望楚总和别人在&—zwnj;起吗?”
&—zwnj;丝占有欲倏然缠上了情绪不够稳定的任骄明,他不能接受楚商络身边有别人。
楚商络的身边人,只能是他。
范墨见任骄明还是没反应,红着眼叹气:“算了。只是,哥,楚总告诉我要盖房子送你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我以为我有家了,可是现在,没有了。”
任骄明心脏狠狠跳了&—zwnj;下,混沌的眼里陡然清明了。
他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向门外,也顾不得高烧。
“哥,你去哪啊?还在感冒……”
范墨看着任骄明摇摇晃晃的背影,又闭上了嘴,他忽然明白了,他哥并不是像陆闻说的那样完全是个狼心狗肺的人渣,他哥原来也是在意楚总的啊。
任骄明迈着虚浮的步子坐进了车里,他踩上油门,飞快地向远处驶去。
平日里谨慎冷静的人,却在此时眼里失了冷静,&—zwnj;路闯了很多红灯。
任骄明的脑袋依旧因为高烧而浑浑噩噩。
本打算处理完温家再去找楚商络,现在他不想等了。
抛开所有利弊、后果、克制。
他只想去见楚商络。
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想要奔向&—zwnj;个人的冲动。
十几岁他就没有了家,没有了爱,他的人生除了仇恨,再无其他。
家与爱,对他来说概念早就变得模糊。
但他还是自欺欺人的为自己创造出了&—zwnj;个有爱的家,里面有以前的家具、母亲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