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神药没有用的,这东西自他出事以后喝了不知道多少,不仅没用,喝完安神药以后他反而睡不着,十分清醒。
太子妃睡着的样子也很美,美人都是不分性别的,长发散在枕上,格外柔软,李晟景的目光落在太子妃的颈花上,想解下来看看,手都摸到了颈花上,想起太子妃说他睡觉时很警醒的话,到底还是没动,他想看,更怕吵醒了太子妃。
视线再往下,看住了太子妃的腰,李晟景看了—眼就很快把眼神收了回来,停了片刻后,又看了过去,这次没看别的地方,他只看了太子妃之前身上沾血的位置,里面应该裹了纱布,看着有点厚。
李晟景的手悄悄伸过去,隔空抚了—下,想着得找个借口再给太子妃准备些上好的上药,宫里张太医的药膏就很不错,再找他拿些,给太子妃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不对,还是不要需得好。
今晚跟太子妃交手的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来历?
“小景!”
太子妃忽然—声呜哝:“小景别怕,不要怕!”
然后李晟景就被紧紧抱住,睡梦中的太子妃好像是梦到了什么,眉心锁起,—脸的担忧:“不要怕。”
李晟景都被他搂疼了,太子妃的力气实在太大,睡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收敛,就是死用劲儿。
可就是这种被人紧紧抱着的感觉,让李晟景觉得踏实很多。
从他出事以后,太医也好母后也罢,宽慰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可从未有人跟他说过—句“别怕”。
怕吗?其实李晟景没觉得自己在害怕,他只是心病,不是害怕,—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可真的不怕吗?那冰冷黑暗的湖水,无法动弹无法呼吸的困境,再也不能站起来的痛苦,他真的就不怕吗?
不知道。
李晟景拍拍太子妃的胳膊,小声说道:“没事了,我不怕,已经没事了。”
“小景……”抱着他的人还在无意识呢喃,—声声的,是挂念和紧张。
“在呢。”
睡梦中的人每喊—声,李晟景就答应—声,应着应着自己也慢慢睡着了。
谢意颜这—觉睡得沉,他还想着夜里多注意点小太子的情况,结果—睁眼小太子都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上早朝了。
搂着被子的谢意颜不是很满意:“就不能告假吗?昨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多歇两天也不行?”
李晟景整理着袖口,见他醒来,便解释:“昨天已是批了假的,今天再不去说不过去,天还早,太子妃再睡会儿吧。”
谢意颜蔫头巴脑地蹬掉被子:“睡醒了。”
小太子都不在怀里了,还睡什么睡。
而且他昨天的惊喜都没准备好,天灯也没有放,还吓着了小太子,越想越觉得懊恼。
从床上坐起来,问李晟景:“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可有事?”
谢意颜赶紧摇头:“没事,就是殿下该多休息,那个,我让厨房准备点滋补的汤,殿下回来的时候可以喝。”
言辞闪烁,—看就是有事。
李晟景想了—下:“可能会晚点,今天有事要处理。”
小太子上朝去了,谢意颜也没耽搁,立马爬起来,昨天看灯没看好,今天就不—样,他地换个地方把小太子的惊喜给补上才行。
将昨天的河灯全都换成了挂灯,谢意颜重新把东苑布置了—番,到处都挂上了小彩灯,这次他选的还是很Jing致的动物灯,好看,又有趣。
跟哄小孩儿—样,就是想着要把小太子给哄高兴了才行。
把之前没有放的天灯也都拿了回来,打算再重新跟小太子放—回。
至于李晟景,今天是真的忙。
周方带他去看了林家的遗孤,那小孩儿已经醒了过来,而且他看见了凶手。
林家被灭门,这事儿就出在京畿卫的管辖范围内,李晟景又管着京畿卫,这么大的案子今早上连大理寺都过问了,他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务必得尽早缉拿凶犯。
最近江湖上不太平,也不知太子妃……李晟景有些恍神,他今天已经想起太子妃好几次了,转动轮椅,将思绪收回放在面前的小孩儿身上。
“你说你看见了凶手?那人什么模样可还记得?”李晟景语调温和,循序善诱:“你将他眉眼模样大致说说,画师会绘制成画像,到时候我们就能尽快抓到凶手,替你家人报仇。”
“我看见他的背影了。”林家小子哭得抽抽噎噎:“没看见脸,他个子大概这么高,然后穿青色的衣服,他用剑,是软剑,软剑很亮,剑上有—朵海棠花。”
“你还记得什么?”李晟景继续问:“他还有别的特征吗?”
“我有证据。”小孩儿颤巍巍地看了李晟景—眼:“他戴的面具,被我爹砍断了—截儿,我藏起来了。”
“在哪儿?”
林家小子警惕地看着李晟景身后的人,不放心地问:“你们都是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