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道戍再三犹豫,他心中也能略微猜到一二:“是不是和云极有关的?”
花道戍欲言又止几次,终于鼓足了勇气问他:“神君,你拿到玄铁将军令以后,是不是就要对云极动手了?”
钟凌微微一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花,你要知道,你是人族的修士,身上也背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真的战火四起,血流成河,那对于天下苍生来说都是一场浩劫。”
花道戍垂着眼睛:“我明白。可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能不能对云极……稍稍留一点情面?”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云极是对不起我没错,我以后也不会再见他了。可我不想让他死。”
钟凌望着他:“最后的结局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所以我也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请你相信,我会尽力的。”
他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为不易,花道戍自知无法强求,忍着泪道:“我相信你。”
钟凌带着花道戍一起走到人群中央,看着赵子易将隐踪石放在他的手里。
花道戍郑重地握了,向钟凌出言询问道:“神君,催动这枚隐踪石的口诀是什么?”
钟凌扬起手来,指尖的灵力缓缓向着隐踪石之内流淌。那灵石的四周泛起温润和煦的微光,将花道戍的身体慢慢笼罩了进去。
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或许旁人看不懂他在说些什么,颜怀舟却看懂了。
钟凌念的那句口诀只有短短四个字。
那四个字是——“恪守不渝”。
第61章 成何体统
钟屠画没有让他们等得太久。不过半日后,他便依照着花道戍身上那枚隐踪石刻录下的阵纹,迅速赶到了妖族的地牢当中。
他忧心钟凌此时的境遇,故而来得十分匆忙,甫一落地便到处找寻弟弟的身影。可当他看清了倚靠着墙壁并肩而立的两个人,登时气得连眉毛都竖了起来。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颜挽风那厮竟还敢肆无忌惮地揽着钟凌的腰!更要命的是,钟凌不但没有躲开,反而还落落大方地与他紧挨在一起!
钟屠画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一股恶气直冲头顶。他早就隐约猜到颜挽风对他弟弟不安好心,如今看来,果然没有料错!
简直是恬不知耻、简直是岂有此理!
钟凌见兄长来了,还未及直起身子说话,钟屠画已经怒气冲冲地向他走去,狠狠一巴掌拍开了颜怀舟放在钟凌腰际的手,对钟凌低声喝道:“阿凌!众目睽睽之下,你这样成何体统!”
颜怀舟下意识地便想出手反击,又实在不大好意思在钟凌的眼皮底下对他兄长动手,只得生生把一口恶气忍了回去。
不远处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来劝解一二。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颜怀舟又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与其说错了话平白惹他记恨,还不如少掺合的好。
所有人难得地达成了一致,眼观鼻鼻观心,权当做没有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
钟凌既然无意隐瞒,自然要与钟屠画提前交代一番。只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颜怀舟便收起戾气,换上挑衅的笑容,一边打量着钟屠画,一边将故意声音的尾调拖得老长。
只听他宽宏大量道:“都是一家人,我不跟你计较。”
钟屠画活像一只被点着的炮仗:“颜挽风,你说什么胡话!谁和你是一家人!”
颜怀舟笑眯眯地:“我和阿凌是一家人,自然也就和哥哥你是一家人了。”
钟凌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生怕再说下去他们俩就要在这里打起来,只得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xue拦在中间,对钟屠画道:“兄长,我们借一步说话。”
钟屠画虽然怒不可遏,但又何尝不知为着这种事情起了争执太过丢人现眼,被钟凌半推半拖着,带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转角处。
刚停下步子,他便忍无可忍地问道:“阿凌,你离家前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说再也不会与颜挽风扯上乱七八糟的关系,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钟凌在心中思虑良久,这时干脆实话实说:“兄长,我已与挽风结为道侣,往后你不要再对他动辄恶言相向了。”
钟屠画只觉有一道天雷当头劈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钟凌,我看你是疯了。父亲绝对不会允许……”
钟凌摇了摇头:“我心意已定,这件事谁也无法替我做决断。”
他抬头正视钟屠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下去。
“兄长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一时不察,中了妖族的迷毒,以至神志不清难以自控,不小心将、将他……”
钟屠画寒毛直立,悚然睁大双眼:“你将他怎样了?!”
钟凌立刻明白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但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面色通红,重重咳了两声。
钟屠画从他的欲言又止中回过味来,几乎呆若木鸡,张口结舌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