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纸扇展开的脆响,思文嘲弄的心想,大冬天还拿着一把扇子招摇的估计也只有贺毅了。
“昨儿夜里,你房中动静可真大啊。”贺毅还未坐下,就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细长的凤目意味深长的望向思文,“你看看我之前说什么来着,王爷肯定忘不了你的。”
思文红肿的双眸羞愤的瞪向贺毅幸灾乐祸的脸,强装镇定道:“你若是真的眼红,今夜大可去求王爷让你侍寝。”
贺毅收起折扇敲了敲额角,“这就免了吧,我不像你,我这身烂骨头可经不起王爷那番折腾。”
思文厌恶地直起身子靠在床头,“你就直说好了,你这一大早上我这儿来,是真的闲得无聊呢,还是想来看我笑话的。”
“哎呀,你先别生气啊,我来这是想告诉你一声,先前那个叫秋文的侍女没被王爷处死,而是关去了地牢受刑,万一到时候她嘴不严实抖出了什么...”贺毅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的神情,可语气间却没有任何慌张的感觉,“以王爷的名义挑唆她去‘照顾’楚离尘的,可是你我二人啊!”
楚离尘,又是楚离尘!
思文暗自磨牙,继而他冷哼一声,说道:“你说错了吧,这件事我可没参与,人是你找的,事情也是你去吩咐的,怎么,出了事就想拉上我?你这算盘打的也太Jing了些吧。”
贺毅神色瞬间一凝,“这,这件事你也是知情的啊。”
思文在王府多年,也算是了解慕容城度的性子,他的宠爱哪是能耍几个心眼说争就能争到的,保不齐就引火烧身了,之前李嬷嬷的事,现在回想起来都深觉后怕,只怪自己当时太心急了。
“我知道又如何,这件事我没插手,你就算捅到王爷那儿去我也不怕。”思文镇定自若,而后他目光流转,淡淡问道:“不过我就好奇了,你不是一直没什么心思争宠吗,现如今做什么要想方设法的挤兑走楚离尘?”
贺毅以往总是装作一副Jing明淡然的样子,现在突然事与愿违,表情挣扎得有些狰狞,“东西两苑进府侍奉王爷的,哪个不是有身份?再不济都也是其余几国王上进献给王爷的美姬脔童,你就当真希望那个下九流的乞丐爬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思文好笑地看着贺毅狞恶的神情,他之前从没把贺毅放在眼里,在他心中贺毅也只不过是个尚书丞之子,没比楚离尘一个叫花子高贵多少。
思文嗤笑一声,睥睨道:“真是可笑,说穿了,你不就是怕自己不如一个乞丐来的受宠。”
冷不丁被戳穿心事的贺毅,脸色显然难看至极,“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些了吧。”
思文已然觉得有些不耐烦,他佯装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道:“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去收拾,关于那个乞丐的事,我今后一个字都不想再听见,你也别再来找我了。”
贺毅见思文钻进被子不再理会他,便黑着脸低声骂了一句,狼狈的离开了。
思文用被子蒙上头,闭上眼长吁了一口气,可胸中仍在翻涌,许久不能平静。
......
今日的朝堂上,慕容城度静坐在侧,虽未说一字,周身却始终散发着慑人的气势,就连上方龙椅上的慕容傅白都隐约察觉到了不妥。
“吾国与永裕边境有一伙来路不明的盗贼妄想挑起两国争斗,孤前两日收到楚皇修书一封,说建议两国各派一支军队剿灭,此事各位爱卿怎么看?”
“如今永裕与天权交好,为避免再起事端,依老臣看,答应楚皇所说也并无不可。”
顾文江话刚说完,慕容城度便毫无征兆的冷笑出了声。
顾文江闻声,捋了捋下巴的山羊胡,哼道:“摄政王因何发笑?是有何高见啊?”
慕容城度姿势随意的依靠在座,撑腮沉声道:“楚皇觉得头疼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天权国力与永裕不相上下,作甚去迁就于他。”
“哦?王爷此话的言外之意难道是,影响两国交好的大事,如今在您眼里都不值一提了吗?”
朝中大多官员都是慕容城度扶持上位,其余官员就算不是他举荐也都深知天权国摄政王的手段,现下这种情况,估计也只有身为两朝元老的顾文江敢与他多两句嘴了。
顾文江负手冷笑道:“也是了,只怕王爷现在的心思都在刚收进王府的男宠身上吧。”
此话一出,朝上寂静一片,众臣屏息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万幸顾文江没有继续说出楚离尘的身份,否则摄政王收一个乞丐做男宠,这事要说出来等于是当众打慕容城度的脸,顾文江自知以他现在的势力还不能随意触怒慕容城度。
慕容城度闻言不怒反笑,凌厉的眼神向上一瞥,“左相倒是十分关心本王,没想到连本王府上进了什么人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不知道的还以为左相与本王交、情、匪、浅。”
“你!”顾文江年事已高,头发早已花白一片,若不是在左相之位沉浮多年,恐怕就要被慕容城度气死在这朝堂之上了。
朝中两股大势力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