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有一日他有这个荣幸,可以被少年允许,他也不会做这般让少年为难的事。
夜晚总是会加重人的情感,白天的人们总会在想为什么昨晚的自己会这么不理智?有的人甚至为此感到羞耻。
星远醒来后捂住脑袋,清醒过来的他很难想象昨天会和艾斯利聊得那么欢。
一想到他在对方面前做了那么多自以为然的事,星远的脸红透了。
他匆匆将被子整理好,抬头艾斯利已不见。他顿了顿,终还是去了训练场。
今天的天气越发热,一回来他便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壶晾凉的水。
他的手快要触摸上水杯,但还是收回来了。
他现在知道艾斯利可以看见他了,万一人家并不是给自己准备,那可就尴尬了。
不知不觉,星远联想到上次艾斯利受重伤,他趴在床边“抢”艾斯利剥好的果子。
星远:……
不能想了,再想他脚趾头就可以扣个坑把自己埋了。
室内光线明暗,星远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
他抬眸,发现眼前既是拥挤又是宽阔。仔细一看,帐篷内的布局变了。
不知怎么着,原本靠着边的床被向外拉了拉,留出了不窄的距离。
就在星远疑惑的时候,熟悉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传来了温和的声音,“今后睡上来吧,不要再把腰扭了。距离我量过,刚好够放一个一样的床。我担心有人误入踩着你,你睡里面可以吗?”
星远被感动得心里暖洋洋的,他转身仰头看着艾斯利成熟的面庞,眼睛弯了弯。
“太谢谢了,我非常喜欢您,您真是个好人。”
艾斯利神色不显,心里却对“喜欢”、“好人”这两个词甚是受用。
床虽不重,但星远想要挪动它还是得费很大的力气。
好在有艾斯利帮助,他戴着手套握住星远的手背,借助对方的手,一把将床给拉了出来。
经过细微的挪动,虽然明面上看只有一张床且床的一旁空落落的。
实际上,两张床紧实地贴在一起,最里面那张床牢牢贴住帐篷。两张床因为没有护栏,合并在一起就像一张大床。
星远兴奋地正欲爬床,手在即将触碰床沿的那一瞬间顿住,他将手蜷缩,仰头看向艾斯利。
“您好,如果您有洁癖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我会让您被子的复制品消失,用我原来的被褥铺上。”
说罢,星远又解释了洁癖的含义。
艾斯利在战场上滚打了这么多年,再脏的地方他都呆过,哪儿还有洁癖?
但当遇见一尘不染的少年后,他倒是分外注重自身的整洁。
他睫毛盖住眼中神情笑了,语气听起来随意,“没事,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可以。”
星远以为艾斯利在说笑,他松了口气,知道对方没有洁癖。
但是,他还是认真地说:“您太谦虚了,是我打扰了您。”
说罢,星远满意脱下了鞋子爬到床上,当腰触碰到柔软床面的那一瞬间,神色惬意。
“真是太感谢了。不瞒您说,我的褥子一直在地上铺着,背面脏了,我很难忍受让它铺在床上,等会儿我会让它们消失的。哦,您应该发现了,凡是我复制过的东西只要我心中所念,都可以让它们消失。”
艾斯利点了点头。
是的,他早就发现了这个规律。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星远嗅着周围被子的气味,感慨道:“我从未见过您使用制香剂,但您的被子有种独特的味道。想必是您身体自带的。”
艾斯利眼皮跳了跳,他神色颇不自然。他终是撇过头,不让星远看到他的脸。
星远躺在床上眯了眯眼睛,望着帐篷顶回忆。
“它像极了我之前在王宫里闻到的一种名贵的植物,听说这植物千年难得一遇,这真的太巧了,您的运气肯定不差。”
艾斯利回忆起那天傍晚夕阳下Jing致的面庞,不由笑道:“是的,我的运气非常不错。”
我用我的毕生运气,换来了一个大宝贝。
艾斯利回想起曾经无意中闻到的味道,他也夸赞着星远。
“我平时闻不到我身上的味道,但你身上的气味倒是很明显。我……不是很有文采,但我觉得你身上的味道非常贵气、尊贵,让人……高不可望。”
星远闻言翻了个身,他趴在被子上抬眸看着艾斯利,兴致勃勃道:“不是的,家里的洗漱用品都带着香味。也有可能是‘家里人’往我的衣服上喷了制香剂,我的话……”
星远低头嗅了嗅自己的手臂,感叹道:“可能我是被腌入味了。”
星远把自己想象成了一根咸菜。
但在艾斯利的想象中,星远是一颗绝世珍宝。人们为了装饰它,将它泡在名贵的香料中。
艾斯里给星远腾出了可以摆放私人物品的隐蔽位置,星远很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