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薛北望无法反驳。
眼看今夜薛北望是没福气尝尝新鲜猎得的猎物,白承珏命人为薛北望熬了一大锅粥。
以王爷的身份压迫薛北望,让其不得不抱着粥水坐在篝火旁看鲜rou在火上发出滋啦声, 嗅着rou散发出的浓香,品着一锅寡淡无味的白粥。
“这鹿rou焦香,望北要尝一块吗?”说着白承珏将rou块往薛北望鼻前一引,薛北望顺着香味跟去,白承珏笑着将rou移开,“刚想起来,望北吃勺子时伤了嘴,想必至围猎结束,也只能吃些清淡的菜肴。”
薛北望抱着清粥,巴巴望着烤rou,内心平静如水,身体却不争气地咽了口吐沫,再度将头埋入锅里喝着粥水。
白承止撕了块腿rou放进香莲盘中,瞥了一眼薛北望道:“小十七你这人就是蔫坏!望北要不考虑考虑跟着本王,保准你……”
话音未落,白承珏将刚刚逗趣薛北望的rou塞到白承止嘴里:“多吃点。”
烫的白承止眼眶泛红,手拼命扇着唇边,恶狠狠地瞪了白承珏一眼,将rou咽下还打算开口挑衅,香莲手中锦帕拭去白承止唇上油脂,举动温柔,惊起白承止目光错愕。
一时间,香莲羞得将绣帕塞入白承止怀中,头撇向一边:“礼尚往来,待洗干净后,你再将帕子还我便是……”
“那不行,回去后本王定当十倍偿还。”
香莲往旁边挪了挪,低语道:“本姑娘不缺这几块帕子。”
木头烧的咔咔作响,淹没住话音,薛北望伴着烤rou香气,锅中白粥已喝下大半。
这时宫中侍奉的奴婢走到白承珏跟前欠身道:“闵王殿下账中已备好佳肴,遥闵王一同用膳。”
“知道了。”
白天已扫了白彦丘面子,理应不该再在下人跟前再驳一回,只得起身随宫婢朝营帐走去。
刚进账内,白彦丘便驱走了随行的太监宫婢,上前牵着白承珏入席,案上御厨烹饪的佳肴香气扑鼻,一道道野、味摆盘Jing致。
“小皇叔,脱下面具尝尝,这些都是侄儿今日的战果。”
白承珏点头,将铁盔取下。
堂堂九五之尊在白承珏面前全然不顾身份,主动将Jing致佳肴夹到白承珏碟中。
白承珏轻叹,抬手将瓷碟罩住:“彦丘不用这样……”
“小皇叔,我不知道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
那握着玉筷的手微微颤抖,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今日砍去太监双手之事传出,往后流言蜚语中你便会是暴虐的昏君!”
白彦丘向白承珏伸出手,缓缓将袖子捋起,一大片青紫袒露在白承珏眼前。
那些劝导在喉咙间一哽,白承珏拉过白彦丘的手腕,心疼地吹了吹。
“他弄得?”
“恩。”白彦丘眼中含着雾气,“宫中宫人对我不好,小皇叔有了新人,也不再到宫中看我,明明小皇叔说过只要我做好这个皇帝,无论未来刀山火海都会陪在我身边。”
白承珏轻叹,语调放软:“彦丘,皇叔会老会死,终归陪不了你太久。”
“可是皇叔当初我朝中无势,遭宫婢下毒残害,躺在床榻上疼的死去活来时,我哭着与你说我不要这个皇位,你不许,还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白彦丘盯着白承珏的双眼,一字一顿,“一直!难道现在就不作数了?”
白承珏松开手看着满座菜肴提不起半点胃口。
这皇位本就不是白承珏强加给他的,从先皇册立他为皇太孙时,哪有退路可言!
想当初那样的局面退一步便是身首异处,不得善终。
“若要这般,今日臣与圣上无话可谈。”
见白承珏要走,白彦丘急得赶忙抓住白承珏手腕:“不是的,小皇叔…我不是责备你,我知道你疼我,你当初为了我能平安无事一遍遍试毒,我只是不想你走。”
白彦丘越抓越紧,身子巴不得攀在白承珏身上:“我只是不想你走,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帝王,在白承珏面前一字一句都快卑微进泥土中。
尔虞我诈,步步为营,在这深宫中唯独期盼着与白承珏见面,他的皇叔没有先皇严厉霸道,他卧病在床会不眠不休守在他床边一夜Cao劳。
这华美囚笼下,白承珏是他见过最耀眼的光亮。
说着说着眼泪浸shi了少年君王稚嫩的面颊,白承珏轻叹,指腹拭去泪渍,那差不多快与他矮他半个脑袋的少年,紧抱住他不放。
手轻抚着白彦丘脊背,那身体哭得微微抽搐。
白承珏柔声道:“这么大声,要是被外面的奴才听见成何体统?”
“那把他们统统杀了。”
“彦丘?”
“不杀,那别人问起来,彦丘就说是皇叔抱着我哭的,好不好?”白彦丘抱着白承珏仍止不住抽啼,双手紧抓着白承珏后腰。
这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白承珏轻抚他后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