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担心什么?”
无缘无故,他突然问出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她不是很明白, 昂起头道:“我哪有担心。”
容景:“为什么总是要逃避?”
终于听懂了他的话,她眼睛闪烁,低头不看他。
容景不让她如愿, 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然后逼问:“到底喜不喜欢我?”
有时候他觉得, 她是喜欢自己的。当他亲她,触碰她,她的脸会泛起红晕,犹如一颗鲜嫩的蜜桃。
有时候又觉得,不是他想得那样。每次继续进一步接触,她却跑开,畏畏缩缩,不敢再进一步,即使身体没动,眼底躲闪不敢面对。
除了失忆的她,仿佛一张白纸,不会往后退,乖乖地任他为所欲为。
真就愈发和乌gui形象重合在一起,缩着头,埋在沙子里一动不动。
以前,脑海里浮出一个小猫般姜糖,还不够,现在又浮现一个乌gui般姜糖。
他扶着额头,陷入冗长的沉思。
“三天,就三天时间。”她一咬牙,闭上眼道,“到时候我告诉你。”
在这段时间里,她会理清心里的错杂,把那些纠缠成团的线,逐一整理明白。
容景还不肯放过她,道:“你还未说,之前逃避我的原因。”
姜糖:“那天,我会全部讲出来。”
他终于满意地放开,她站着抿唇,一步步往后退,退到厢房里,一头埋进被褥。
头顶悬着倒计时。
她抓着头发,有些困乏,手不自觉用力地往下一扯,头皮传来的紧绷感让她清醒了一瞬。
她松了松手,接着,疲倦感再次席卷而来,把她吞噬进梦境。
她做了一个梦。
从后往前推的过去,在面前重演,真实得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
白日,他强行把她摁在腿上,过于近的接触,让她产生了一种迫切逃跑的想法。
再往前,她吃了开心果,兴奋得不停转圈,从台阶上摔下来,坠进他的怀里挣扎。
从一个陌生的屋子里醒来,发现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她误解,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
他的每一次逗弄,令她手足无措,疯狂想要逃离现场。
渐渐地,不断往前,到了未曾穿越的时候。
从初入社会的菜鸟实习、自由自在的大学,到三点一线的高中生活。
枯燥、紧张的高中世界呈现暗灰色,所有认识的同学老师,飞快地从她身边经过,几乎快进了一倍。
大多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这梦,死气沉沉。
最初倒是很明亮,埋头在书桌前认真读书的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一到早读时间,大片大片的阳光落在她的课桌上,有时候甚至觉得刺眼。
她的课桌上,摆放整齐的语文、数学、英语等等教科书,叠得很高,刚好到前桌的后脑勺。
有段时间,姜糖上课时经常分心,会往旁边的位置,偷觑一眼。
那个人,是她的同桌。
班里长得最好看的男生,短发干净利落,即使是普普通通的蓝白校服,穿在他的身上,都变得和其他不一样。
当老师喊他起来回答问题,他的背脊挺直,像是一颗挺拔的松树。
有很多的女同学都喜欢他。
每当周边女同学谈起他时,她会竖起耳朵来偷听。
女同学笑嘻嘻地交谈:“像他这样的男生,应该有很多女生喜欢吧。”
“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海王啊。”
“对了姜糖,你经常和他聊天,你也喜欢他吗?”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微微一愣,扬起一张小脸,看向回头的前桌,半天说不出话。
女同学随口一说,并不真的要她回答。
她又回过头去,和其他人交谈。
姜糖却在努力思索,是不是喜欢同桌。
那天晴朗,风轻轻地吹过,卷起窗边的帘子,从走廊上和朋友打闹完的同桌,坐到了座位上。
姜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又瞥了一眼,耳朵喧杂的人声逐渐褪去。
眼底只剩下一个人影。
一直到课间铃声响起,她才回神过来。
总是偷看他,看他的蓝白校服,看他的侧脸。
一切都说明了,她对他是有好感的。
可他是不是喜欢她?
脑海里闪过两人间的相处。
他对她很好。
有时候早上赶着上学没来得及吃饭,他会把牛nai送给她喝。
她向他提问不懂的数学题,他会耐心地解答。
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却经常对她笑。
朋友曾说她很矛盾,胆子小,有时候胆子又很大。
她确实是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