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的时候,韩超跟裴箴言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他现在大二,以?前也是?明辉的学生。
他刚才托堂弟陆沅去问了死党倪名决,查个往届学生就是?明辉太子爷一句话?的事情。
倪名决很快就给了答复,谨慎起见,他查了往前的十届学生,包含曾用?名、借读生和中途转学的学生,叫韩超的人?有好几个,但?没有一个是?这个韩超。
明明不是?明辉的学生却撒谎说是?,陆仅第一想到的就是?韩超只是?为了借此跟裴箴言套近乎。
“你找你弟的那个朋友,校董儿子给你查的?”裴箴言倒是?没有怀疑陆仅和陆沅倪名决的严谨度,只不过他完全没把韩超的高中当回事,毕竟他自?己也时常满嘴跑火车,尤其在陌生人?面前,模糊点个人?信息很正常,“随他呗,他一个土豪,能图我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陆仅忍了忍,反问:“你长什么样自?己没数么?”
裴箴言乐了,圈紧他的脖子,凑近些:“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陆仅懒得理他。
“有多好看?”裴箴言问。
陆仅:“……”
裴箴言喋喋不休一路追问到出家门口?的电梯。
陆仅烦不胜烦,把人?松开:“回去,拜拜。”
裴箴言的手臂还是?吊在他脖子上不肯松开:“那你说。”
陆仅不肯正面回答:“你搞得跟没听到过别?人?夸过你似的。”
“对啊,没听过。”裴箴言胡说八道,而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谁让你从来没夸过。”
“我肯定夸过。”陆仅虽然不记得具体的例子,但?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裴箴言颜霸的地位从未撼动,他肯定是?夸过的。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的事情就默认没有。”裴箴言。
陆仅看在他醉鬼一个的份上,还是?妥协:“你太好看了,好看死了,这下记着点。”
裴箴言满意?了,头低下来,额头抵到陆仅肩上笑了一阵:“嗯,这下记住了。”
“早点回去睡吧。”陆仅赶人?。
裴箴言这个状态,让他十分怀疑明天能不能赶上动车。
裴箴言还是?跟着陆仅回了家,在他房间的墙上看来看去:“你有胶水吗?”
“没有。”陆仅问,“要?干嘛?”
“双面胶,单面胶也行。”
陆仅:“都没有,要?干嘛?”
室内空气相对封闭,裴箴言的酒劲又?漫上来了,眼神和动作都略显迟钝,犯起轴就是?不说自?己要?干嘛:“那有剩饭籽吗?”
陆仅对醉鬼无?可奈何:“你到底想对我的墙做什么?”
裴箴言放下书包在里面掏了半天,翻出一张奖状和一块奖牌来。
那是?今天跑3000米他们两个人?前仆后继拼尽全力一起得来的,与其说这是?一块运动会奖牌,不如?说是?他们共同?的荣誉勋章,镌刻着看台最轰动的呐喊,隆春最燠燥的阳光,少年最轻狂的岁月。
可惜上面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所以?他在奖状的班级横线上加了“高二7班”,姓名横线上加了“陆仅”。
他将奖牌挂到了陆仅脖子上,慢吞吞地说:“我想把奖状贴你墙上。”
小的时候,他每次拿到奖状,裴正就会帮他把奖状贴到墙上,贴了满满一面墙,后来他渐渐长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没了这个传统,他也不再是?为拿到几张奖状就沾沾自?喜的小破孩,得到的荣誉只会随便往书桌肚里一塞。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张奖状能让他这般自?豪,甚至比幼儿园拿到第一张人?人?有份的奖状还要?高兴。
这张他万分珍重的奖状,他要?送给陆仅。
奖状贴墙,亦是?陆仅的童年。
他五指微微攥紧了胸前的奖牌,目光久久停留在奖状两个并排的名字之上,再抬眸的时候,他的眼神软得一塌糊涂,因为自?觉方才态度不够耐心?,他语气带了明显的哄人?的低姿态:“没有胶水,我现在去买,好不好?”
裴箴言先下意?识点头,而后反应过来,又?说:“不用?了。”
今天是?筋疲力竭的一天,好不容易到家,还让陆仅出门就为了买个胶水贴奖状,未免太荒唐了。
“我很快回来。”陆仅不由分说,穿上外套出门。
陆仅回来的时候,裴箴言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喝醉了还记得他的洁癖,没污染他的床。
陆仅三下五除二把奖状贴好,然后叫醒了裴箴言:“这样可以?吗?”
裴箴言睁眼,只见陆仅现代简约风的卧室里,墙面正中心?最显眼的位置贴了一张红彤彤的奖状,突兀得像误入地球的外星小怪物。
他扭头看陆仅,四目相对的瞬间,心?中的那头蠢蠢欲动的兽突然破笼而出。
陆仅提前捕获到他的意?图,想躲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