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干啥?”
“他们每天打电话到厂里去,说要收购这批服装。”
“收购也不是不可以,关键要看价格合不合适了。”
“你猜他们出价多少,一百万元人民币!”
“左思这个王八蛋,三千万美金的货物,他想出一百万人民币吞下,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干脆抢银行去得了。我说他怎么会干这种亏本生意,整个一连环计啊,杀着都在后面呢。”夜染衣把牙齿磨得嘎嘎直响,终于体会到左思的人有多毒。
“父亲当然不会卖给他们,当时就把那伙人赶走了,可是这边左思却开始逼债了。无奈之下,最后父亲含泪将服装全部当垃圾卖给了左思的人,连香港的房子都搭在了里面,还不够偿还左思的本金和利息。”摆普向来是个非常坚强的人,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哽咽了。
在夜染衣的记忆里,从小学开始,摆普就没掉过一滴眼泪,在他的眼里仿佛从来不曾有不开心这个词。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现在的摆普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双眼睛忧郁而深邃,任由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面颊滚落。
夜染衣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默默地走到床头,抽了几张纸巾递在他手里。
摆普擦干了泪水,继续说道,“左思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说我该不该找他算账?”
“该,该,杀了他都便宜了他。”夜染衣连声答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摆普眼底尽是恨意,将先前的哀伤彻底掩去。
“我能帮你什么吗?”夜染衣受了他的情绪感染,不由心中恻恻。
“你已经帮过我了。”摆普很快恢复了常态,“我带你去见左思之后,香港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法庭要拍卖我家的祖产,当时时间紧急,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我就赶回了香港。谁知等我回到广南,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对不住你,小衣子。”
说到最后,摆普连连向夜染衣道歉。
他本来以为今生再也没有机会向他解释了,想不到现在可以面对面将自己内心压抑许久的歉意表达出来,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几时变得婆婆妈妈的,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嘛。”夜染衣拍拍胸口安慰着,“过几天咱俩约上方圆,一块找左思算账去,新帐老账一起算。”
“可是叔叔阿姨在他们手上,咱们投鼠忌器,还不得听他的。”摆普略显担忧,借故推脱道。
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此刻正隐隐的对方圆生出一种排斥的心理。
一直以来,他只是将夜染衣是为自己的兄弟,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可打在太爷酒店的地下室重逢之后,他发现夜染衣整个人的Jing气神都跟他曾经认识的那个未经人事的小衣子完全不同了。
夜染衣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处处在维护他,为此甚至不惜跟方圆翻脸。尤其当夜染衣固执的留下来陪他一起面对生死的时候,他的整个心境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尤其当夜染衣毫不迟疑的说出“上帝可以改变我的容貌,改变我的身份,却永远改变不了我的心”这句话的时候,无异于在摆普心底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弹,瞬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产生出一种只想跟他在一起的念头。
这种念头之前从未有过,虽然夜染衣一直在对他做出某些感情方面的暗示,他总是装出没有察觉的样子,保持着两人之间多年以来的那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句话说的好,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可贵。当他看到方圆和夜染衣之间的亲密关系后,隐隐感觉到如果再不迎头赶上的话,恐怕有一天真的要失去那个曾经的小衣子了。
“你不知道,方圆那家伙鬼点子多得很,天大的事到了他那里还不是小菜一碟,他会想到解决办法的,根本不用咱俩去Cao心。”哪壶不开提哪壶。
“等我养好伤再说吧。”摆普失去了对这件事的热情,他宁肯一个人去面对左思,也不想跟方圆搅合在一起。
“对了,你父亲的纺织厂开在哪里?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夜染衣见他对自己的提议似乎并不太感兴趣,就换了个话题。
“在清溪镇上,曾经是当地最大的一家纺织联合公司,从织布,印染,成衣一条龙的生产线。”
“公司叫什么?”
“港龙……”
“什么?港龙!”夜染衣没等他说出全称,立刻大叫了起来。
“怎么?你知道?”
“岂止是知道,熟悉得很,方圆以前就在那里上班,还是一个部门的主管。”
摆普神色黯然,“港龙以前也曾经辉煌过,不过这种辉煌已经随着父亲的去世,永远的一去不复返了。”
“不,如果你真的想重振当年的辉煌的话,方圆可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你可以找他来协助你,至于资金方面我可以想想办法。”
“不必了,不光是资金,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