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外面风雨飘渺，力通内部倒是惠风和畅。
负责信誉调查的主任一册一册地和陈曦平过她的信誉调查报告——力通调查得非常细，报告就做了三十几册。
外面舆论发酵的时候，已经过了绝大多数，现在，力通主任面前只剩最后一本了。
他拿起调查报告，当着陈曦平的面打开——上面，是蓝色的“通过”。
陈曦平面露喜色。
力通主任也举起那一册调查报告，放到通过那一摞里面。
“这是我通过了的意思吗？？”陈曦平惊喜道，“我们可以签合同了吗？”
“稍安勿躁。”力通主任笑眯眯，“还有最后一项。”
“最后一项什么？”陈曦平焦急道。
“新媒体信誉调查。”力通主任不徐不疾。
“……还没出来吗？”陈曦平的表情有些僵硬。
“新媒体嘛，讲究时效性，哪怕是在合同签订的前一秒中，我们都会监控。”力通主任看了一眼门口，笑着说，“你看，这不就出来了？”
之前的报告都是纸质的。
唯有这一册是电子的。
一个刚入职的女生捧着平板过来，隔着极远的距离，力通主任都能看到上面是三个红色的大字——
“不合格。”
“……不合格吗？”力通主任的笑意微微收了，他直起上半身，伸手要平板。
“怎么会呢？”力通主任百思不得其解，立刻打开报告看。
看了一会儿，他的神色愈发凝重。
——这个报告五分钟前刚生成，不合格的结论源于今天上午微博热度最高的娱乐事件。
力通新媒体部监控到了这个数据，又扔给他们合作的大数据公司进行调查。
十分钟前，他们联系上了《WAKE》的总公司，进行了最终确认。
结论就是——陈曦平存在恶意Cao控比赛，恶性竞争的行为。
“真的很不好意思。”力通主任把平板放到那一堆合格文件的旁边，“陈曦平女士，您恶意竞争的手段不符合力通对合作伙伴信誉的需求，我们无法达成合作关系。”
“但是……”
“同时，这件事情我们也会向和我们有合作的公司进行通报。”力通主任彬彬有礼，“接下来……您请自便，我们还有工作要忙。”
主任说完，倒没有赶人的意思，就是自己走了。
陈曦平发呆般坐了一会儿，低头看桌面——那里放着一杯茶水。
刚才来的时候，力通主任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现在，她面前的茶水已经彻底凉透了。
陈曦平坐了片刻，她涂成粉色的指甲抓住一张文书。
把封面捏紧，捏皱。
“夏怀星……都怪你。”陈曦平面容扭曲，“我们之间，没完。”
陈曦平坐了一会儿，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随后，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车里面，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先换了一家公关公司。
由于这次陈曦平要求不同，很容易就找到了比较大的公关公司。
公关公司听了陈曦平诉求，最后给定了一个买黑料的方向——#夏怀星虚伪#
【这个虚伪是怎么说呢。】那边的人给陈曦平发微信，【刚才那一段录音，网上大家已经分析出了那个人说话对象是夏怀星。】
【现在的舆论方向就是——被整的是夏怀星，韩又明是他最好的朋友，是被连坐的。】
【这个呢，只需要稍微变换一下说法就行——夏怀星得罪了人，又没有能力保护朋友，害得朋友差点滚蛋了。】
【所以，他的友谊很虚伪，是低于比赛名次的。】
这个切入点确实不错。
很快，公关公司就买好了营销号。
【夏怀星自己要怎么骄傲都行，但是受伤的是朋友，是不是应该收敛点呢？韩又明太惨了，因为普通活该活成陪衬是吗？有的人，表面帮你当朋友，背地里还是自己立人设抢排名最重要，谁看了不说一句#夏怀星虚伪#】
这公关一点都不绝妙。
但是“普通就活该活成陪衬”这句话很共情普通人的心理。
很多人真的上头代入了。
公关公司适时给了另一个TAG#普通人活该活成陪衬#
里面下了一批水军，名为心疼韩又明，实际上暗搓搓踩夏怀星。
黑得相当高级。
传说中作为“陪衬”活着的韩又明，正在小卖部选购给夏怀星补充营养的零食。
段苑杰非常建议他买一桶方便面，韩又明简直被这个人烦死，让他赶紧到一边去。
孔诚螃蟹走路，横着挤到韩又明身边：“韩哥，你知道吗？”
“啥？”韩又明拿了一包鸡rou小方，认真研究蛋白质。
“你真的是被人恶意投出局的啊？”
“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