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心说这数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旁边的大太监适时的解释道:“贵嫔每月的份例本来是六百两,后来又添了六十两的粉黛钱,凑个吉利的数字,讨个彩头罢了。”
白陆心说原来如此,他之前还奇怪这月钱怎么有零有整的,原来这是后宫贵妃的水准。
楚崖那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先是哄骗他去坐皇后的专座,现在又给他发贵嫔的月钱,他就这么想后宫多个男人吗?有病!
隔壁那位文静却嘴毒的茗思又发话了,“碧桃妹妹怕不是最近得了什么怪病吧,怎么脑子都不清楚了,梅贵妃何事Cao心过后宫的事,不论是中秋节还是上元节还是重阳日,大小祭典,不都是我们温妃娘娘Cao持的?”
听姑娘吵架可比看男人打架有意思多了,白陆立刻出了门,站在隔壁的窗户旁边,踮起脚偷偷往里面瞅了瞅,想看看这牙尖嘴利的姑娘长什么样子。
只见里面相对站着两位姑娘,一位梳着活泼的双平髻,插着两朵丝绒桃花,身穿粉白平纹褶缎裙,另一位把头发编成三股麻花辫,最后又并合在一起,身上穿着烟灰色的罗布裙。
这并不是宫里侍女那样千篇一律的打扮,白陆猜测大概是妃嫔的贴身侍女在穿着上有特权吧。
他扒着窗台听墙角,凌峰就跟个没声的鬼似的,幽然的站在他背后,完全不去阻拦。
凌峰是个称职的侍卫,既然他得到的命令是保护白陆,那么别说白陆只是听听墙角了,就算他一时兴起冲进去跟她们一块吵,两军对战改为三国鼎立,凌峰也只假装没看见。
屋里面碧桃不堪示弱,“每逢祭典,我们梅妃娘娘不都出席坐镇了吗,可曾少过一次?”
茗思一笑,“是啊,每逢祭典,梅贵妃都是等各处准备齐全了,才穿着漂亮衣裳,矜持的出来露个面,之前温妃娘娘筹谋宴席、上下打点的时候,可是没见过梅贵妃一次啊。”
不等碧桃反驳,茗思立刻又道:“想必梅贵妃是更喜欢打扮自己一些,据说经常穿得花红柳绿,每日不知为何总能路过陛下上朝的必经之路,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呢。”
白陆听得目瞪口呆:厉害了厉害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宫斗吗?两位娘娘的侍女之间都吵得这么厉害,那要是传说中的梅贵妃和温贵妃见了面,不得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白陆正感叹着,旁边的门吱的一声,被猛地向两侧推开,门板差点儿撞上白陆的肩膀,幸亏凌峰及时伸手挡住了。
碧桃气冲冲的从里面迈了出来,拧着细长的眉梢,狠狠的瞪了白陆一眼,一句话也没说,扭身走了。
几秒之后,茗思挎着一个竹编小方篮子,从里面走出来,客气的向白陆福了福身,也走了。
白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们走远,才继续对凌峰道:“你帮我把东西拿回去吧,我要去个地方。”
凌峰面不改色的道:“陛下吩咐了,我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我洗澡你也跟着?”
凌峰的耳廓悄无声息的红了,他移开目光,假装没听见,开始他的拿手绝技——装聋作哑。
白陆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就先回去吧,我不惹事儿。”
凌峰不肯让步,“这是陛下的吩咐,在下不能……”
“陛下算个球,再说他这会儿上朝呢,不会知道的。”
凌峰便不再说话了,但也不离开,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白陆彻底没办法了,打又打不过,能怎么着呢,只好找了个小太监,让他把装银子的箱子送了回去,自己向西边走去了。
往西走,走上五六百米,就是尚衣阁。
白陆之前听宫女说过,尚衣阁是内务府的一个分支,是专门负责管理主子们的衣物的。但也并不是说把衣服放那儿就完事了,尚衣阁的人要定时将衣物拿出来清洗、晾晒、熨烫,还要熏制上Jing致的香薰。同时也得检查衣服上昂贵的刺绣有没有破损,好及时修补或更换。
总之是个很忙活的地方,白陆猜测自己进宫时穿的衣服,以及那个装着毒药的香囊,也是放在了那里。
尚衣阁的人这么勤快,保不准哪天就有个小宫女把他的香囊拆了,在事发之前,白陆决定偷偷的把香囊拿回来,找个地方埋了。
尚衣阁是个十分漂亮的三层绣楼,楼后面的院子里立着十几架高高的衣杆,各色薄如蝉翼的衣物在轻风中微微飘荡。
白陆一进门,就看见几个宫女手持铁勺一样的东西,隔热的木柄,船型的铁勺里装着烧红的木炭,下面是平的,乍一看像某种可怕的刑具,实际上这是熨衣服的熨斗。
她们正在小心翼翼的熨烫着桌上的一件云袖金丝烟罗裙,看起来挺金贵的,大概是后宫哪个妃子的衣服。
见白陆进来,其中一位红衣宫女抬起头,“公子是?”
白陆连忙道:“哦,我是前几天进宫的那个…望月楼的琴师,我之前穿的衣服是在你们这儿吗?”
“是白公子啊,您的衣服我们都好好收着呢,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