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年不同,沈怀璧左手伤势太重,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了,不能让那只受伤的手太大动作,更不要说是上场打仗了!
所以徐毅才冒了被沈怀璧发现的险,擅自把骐骥营这份邀约给推了。
沈将军今年不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江北内外,人心虽是有些浮动,但与沈怀璧的安危相比,却是微不足道至极的。
徐毅垂着头,听着沈怀璧淡淡的训斥,心中却没什么悔过之情。
“罢了。”沈怀璧站起身,看着外面自己烧的焦糊一片的房子,撇了撇嘴角,低声自言自语道:“这傻小子还得哄,真是麻烦。”
徐毅耳朵灵光,却宛若一块木头一般不闻不问。
沈怀璧发话了:“你劳烦些,传句话给小殿下,就说江北骑射赛便要开了,问他有没有兴趣赏光同本将一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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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菜鸡互啄
虽说都是依山傍水,可江北不同于坐落于江南的京城一般。
京城是小桥流水,亭廊画坊,颇有诗意,连山都像染上了脂粉气一般,秀气得很,只在朦胧的雾气中露出一道青色的剪影。
而藏在山疙瘩里的江北如同它的人民一般粗犷,动辄便是高峻陡峭的山崖,便连水也是如此,混浊的河水裹挟着黄沙,从险峻的高山上奔流而来,浩浩荡荡,冲刷着与天地相连的黄土岸。
骐骥营坐落于江北众多小土疙瘩上一座最大的土坡,如同它的名字一般,这里只养骑兵。
只可惜江北年年都拨了三成以上的地方赋税充作骐骥营的军资,这些骑兵追根结底一次也没派上用场。
天下太平久了,人心便也不由自主的散漫,这些花了重金豢养出来的骑兵做的最多的便是追剿山匪——
只可惜骐骥营陈都统颇有些办事不利的意思,连差点危及沈怀璧性命的虎头帮也没排查出来。
齐墨从没来过军营,在京中时,他便一直待在宫中,最远去过城郊孟夫子的读书草堂求过两天学,却又因为齐墨不对孟夫子的胃口,没过几日便被抄家带伙的给赶了出来。
沈怀璧分给齐墨的马是从将军府里头带出来的,明明那么多高大俊猛的白马,齐墨愣是死活看不中,要了一匹杂毛花色的马。
沈怀璧看着他把自己前些年搜集许久才搜罗过来的千里马提了出来,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跟着他一通前去的几个将领见沈怀璧没发作,也不好再吱声儿,只好闷声吞气地忍了下去。
齐墨三两下抄起饭碗吃完了早饭,屁颠屁颠的跟着沈怀璧一起走了,全然不记得自己今早上才尴尬过的事儿。
沈怀璧今日穿了一身浅青色深衣,把受伤的那只手严严实实地遮进宽大的袖子里,头上束了青玉冠,整个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去参赛的,反倒像是去游山玩水的。
齐墨不敢靠沈怀璧太近,只好跟在徐毅旁边。
徐毅还是一脸刚正不阿,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裳上也没看见一点儿褶皱,两眼目视前方,一点搭理齐墨的意思也没有。
被无形之中嫌弃了的齐墨默默地牵着马往旁边蹿了点,心道这两人一个面瘫一个嘴厉害,怪不得横行江北这么些年,还没被那些看上去便能生吃几个人的下属给生吞活剥了。
徐毅没搭理他,一方面纯粹是这小殿下行事颇为诡谲,动辄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儿,另一方面,沈将军在江北近二十年,除了上战场受伤重了些,也没受过这样重的伤。徐毅暂时摸不清他底细,便不好贸贸然动手。
想到这儿,徐毅握着缰绳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若不是为了逗这从京城来的小子开心,沈将军又怎么会冒着这种风险去骑射赛?
从将军救人被绑开始,接二连三而来的便是手臂受伤、房子被烧。徐毅真的没法想象,若是将军昨晚睡得再沉一点儿,那……今日便再也没有沈怀璧这么一号人了吧!
沈将军对自己有养育之恩,有知遇之恩,他和将军自沈家灭族开始,便一直相依为命……
可他齐墨今天一来,就威胁到他崩乱的最后一根底线沈怀璧身上了!
徐毅心中气血翻涌,面上却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他听见沈怀璧突然笑着对齐墨说:“殿下,您可跟紧点儿,若是您又丢了,本将这脑袋的去就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齐墨还在有意避着他,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不情不愿的靠过来了些。
徐毅看着他们,心中总像是有根刺,不上不下的在心头卡着,极不舒服,却又触及不了,只能梗着一口气缩在他们俩旁边。
“哟?这不是沈将军吗?听徐都统拒了邀约,末将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陈都统本来听说沈怀璧今年不来,还有些诧异,差点以为沈怀璧不想管他们骐骥营了,这会儿还正高兴着。
陈松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