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就又笑了,连声说对。
母子俩再说了没几句话,陶母那边有人找,大概是有什么事情,便挂了电话。
陶祈按灭了手机,继续仰躺着发呆。
陶祈的家境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困难。如果不是有事务所里的这份“兼职”,他现在可能连维持自己的生活都不容易。
他家里一共四口人,爸爸妈妈,自己和一个妹妹。
在陶祈小时候,家里的情况还算可以,父亲是工厂的技术员,母亲做超市的理货员。两口子都没什么文化,好在勤劳朴实,赚来的钱都能攒下,因此家里过得不错。后来女儿出生,虽然财政上紧迫了一些,但是好歹已经儿女双全,未来有盼头。夫妻俩勒紧裤腰带,只要把儿女供出来了,以后就是等着享福的命。
陶祈也确实争气,虽然父母没什么文化,但他自己却格外聪明,成绩优异。
那时候左右邻居没有不羡慕陶家的。一家四口人,有儿有女,工作稳定,过着小打小闹的日子,幸福的很。
然而这样的生活只持续到陶祈高一那年。
陶祈的父亲在那一年因为劝阻两个同厂的工人打架,推攘之间被一个人撞到了正在运作中的设备边上。陶父来不及闪躲,被卷入高速运转中的设备里。负责人紧急关停了电闸,把陶父救出来时,小腿已经没了半截。
陶父被送进医院,为了保住命,高位截肢。
那个时候工厂车间里还没有监控设备,打架的劝架的人吵成一团,都不知道是谁把陶父推进去的。找不到责任人,又是在休息时间因为劝架被卷入设备,不能算工伤,所以除了保险赔付一部分医疗费外,工厂和个人没有赔钱。
陶家一下子垮了。失去了一个壮劳力,又没有赔偿金,还要支付巨额的医药费,这些都足以把一个家庭逼上绝路。
陶母四处借钱,好歹是填补上了医疗费。陶父就此只能呆在床上,整天需要人照顾。陶母只好辞掉了超市的工作,在家门口开了个小杂货铺子,一边照顾陶父一边赚钱勉强糊口。
现在想想,陶祈简直不知道高中的时候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家里负债,却有两个小孩要读书。陶母管着杂货铺和陶父的生活,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只将将够生活。陶祈和陶嘉钰的学费几乎都是助学贷款等各类补助和奖学金。后来陶父的工厂组织人上门探望,又给他们募集了一笔捐款,这才能让陶母咬牙坚持下去。
高中的时候,学校会给参加奥林匹克竞赛并且获得奖项的学生发放奖金,陶祈因为这个原因特地参加了比赛,拿到奖金的时候他想的不是获得了几等奖,是什么样的荣誉,而是奖金有多少钱,够家里几天的生活费。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小可怜陶祈已上线,请注意查收。
此款小可怜为限量款,只发售一个。具体信息请咨询严戈。
严戈:我超凶。
第12章 让你男朋友去接你
后来陶祈考上了大学。因为是名校,高中还给了陶祈一笔鼓励金,加上他暑假打工赚到的钱,足够第一年的学费,陶祈为此松了一口气。他唯一苦恼的就是生活费的问题。高中的时候离家里近,可以回家吃饭,但是到了大学,到了另一个城市,每天吃饭都要花钱。
最开始陶祈在学校附近的nai茶店做临时工,每天课余就去上班,因为他相貌不错,所以很受小姑娘们喜欢。但是nai茶店工资低,赚到的钱也只够维持自己的开销,还要投入所有的休息时间,每每回到寝室,陶祈只想一头扎进床板,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后来陶母联系上了沈一明,让他照顾着这个在外读书的表弟,陶祈就到了沈一明的事务所,偶尔做一做兼职,情况这才好转起来。
陶祈给家里汇钱,就是想让陶母不再那么辛苦。即便她想尽早还清欠债,看着手里越来越多的钱,也多少会心安一些。
陶母在电话里哭的时候,陶祈心里窒闷。他很想告诉妈妈,都会好起来的,你也不欠我什么,我没有觉得辛苦,我很……我很高兴能为你,为爸爸,为妹妹做点什么。
但是他每次都说不出口。
陶祈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再想这些。
现在他已经越过越好了,以后也是。总有一天,妈妈能明白他只靠自己也可以担负起这个家庭的责任。
陶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擦黑,寝室里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陶祈坐起身,探头往下一看。
有人回来了,还叫了外卖。桌上一盒土豆烧rou,土豆酥烂,rou块颤巍巍地在油光中抖动,挂着浓郁的赤色。
“大耳朵!”陶祈叫他。“rou分我一块吗?”
这位室友真名陈鑫强,年方二十二,膀大腰圆,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因为长了一对招风耳,被班上的同学亲切冠以“大耳朵”的爱称。
大耳朵心态乐观,对这类外号并不介意,不论是叫他大耳朵还是大胖子,统统都挂着笑脸乐呵呵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