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你数十年来的心血,苦苦挣扎才终于得到的现有一切,怎能为我一人就尽数功亏一篑宝相龙树说着,脑海之中却是接二连三地浮现出很多画面,
并不是什么刻骨铭心的经历,反而只是一些小事,还记得当年刚成亲的时候,师映川年少任性,性情脱跳,有一日忽然想吃糖葫芦,那时是在白虹山,天寒地冻,自己冒着雪一直赶路,终于在附近的一处城市里寻到了卖糖葫
芦的小贩,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急急地返回,当时看到还是少年的师映川满面带笑地吃着糖葫芦,虽然自己因为连续赶路而倍感疲倦,但心中却是洋溢着欢喜时至如今,一切的情感与温馨,在时光的淘洗中不但没有褪色
,反而越发鲜明动人。
宝相龙树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师映川,回顾曾经的岁月,芬芳如故,那些最灿烂的笑容,最疯狂最酣畅淋漓最不需要理由的爱恋,如此慢慢地一下一下挖掘着那些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记忆,他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但话到
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安静了片刻,忽然就笑道:川儿,在你注定会很漫长的生命中,终究有一天,现在还在的很多人都会各自离开你,或许以后还会有很多人与你相识,不过,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你会不会
在不经意间,忽然想起我?在你心里,会不会有我这么一个人曾经留下的一丝微不足道的痕迹?
流光飞舞,迷离若梦,在那些过往的岁月当中,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却又那么地容易变成幻灭的泡影,师映川静静看着宝相龙树,嘴唇翕动了几下,却终究没有对男人说出一个字,他知道自己虽然自责,自责没有牺牲
自己来救宝相龙树,但却并不后悔这么做,因为这世间有些事情,不论到底如何取舍困难,甚至痛苦,终究还是要去选择的片刻,师映川突然一手捂住额头,低低而笑,从一开始就一直撑在外面的冷静在这一刻似乎终于
剥落了下来,他边笑边嘶哑说道:我们之间原本应该还有很多故事都没有讲完,所以啊,像现在这样突兀的结局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宝相,我也会害怕的,害怕在很久之后,某一天即使自己将时光努力回溯,却发现记忆深
处,不知何时已是杂草丛生,曾经的一切,那些喜悦的,甚至痛苦的,都已不再剩下多少,我怕我此刻的感觉,在那时已变了模样
师映川不断说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凝固:枉我权倾天下,武功盖世,却连重要之人的性命都不能挽回,呵呵,真是可笑你们一个一个都走了,只留了我还在这里所以说,你们太可恨了,最可恨的人就
是你们这个时候的师映川似乎已经明白,人在还拥有的时候往往总是会有些莫名的固执,所以不经意间,一些重要的东西也就从指间慢慢流走,他Yin沉地抚额低笑,道:我不信的,为什么你就会这样,我不信,明明
不应该的
宝相龙树闻言,目光似乎微微一动,但旋即就又恢复如常,道:不要想那样多,没有必要。他的脸色变得红润,声音也格外清晰,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活力,就见他挣扎了一下,竟然自己稳稳当当就坐了起来,伸手去
摸师映川已经多日未洗的脏兮兮长发,笑道:有些人即便相识一辈子,也不会有情意牵缠,而有些人见面不过瞬间,就发现对方已在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难忘怀,所以说,我还是很幸运的,只是川儿,真的很遗憾
呐,直到现在,我都不能完全恢复属于拓拔白龙的记忆,只隐约想起了很少的一些事情而已
师映川握住对方的手,他初见宝相龙树时还觉难过,转眼间却又言谈自如,唇角含笑,转变得似乎很是突然,但那自然而然的态度,却让人觉得似乎理所应当,并不如何突兀,就好象一个已经忘却痛苦滋味的人,以最平
静的姿态走着自己的路,一时师映川微笑不减,说话的声调也不见一丝颤抖,只说道:这不重要。宝相龙树眼神柔和,只望着心上人,嘴角带笑,说道:不过在最近昏迷期间,有一件事我还是记起来了,是关于拓拔白
龙当年的下落。
师映川似是已经全不在意,只握紧了宝相龙树的手,他知道宝相龙树此时已是回光返照,一时间心中竟是无法形容究竟是什么滋味,只听宝相龙树道:拓拔白龙在得知宁天谕的死讯之后,纵火烧毁丞相府,**身亡
。师映川听着,嘴角忽然就咧了咧,沙哑道:嗯,是你的性子会做出来的事。两人相对微笑,然后宝相龙树就将手伸到枕下摸索,摸出一张Jing美的大红色合婚庚帖,递给师映川,缓缓说道:当年你和连江楼成亲时,
我与玄婴和千醉雪赶赴断法宗,那时你不肯见面,却将三张合婚庚帖退给了我们三人,表示自此姻缘已断,但我却还是一直留着它映川,你把它收回去好不好?这样的话,我会觉得很安心
师映川一言不发,接过合婚庚帖,却是用力一揉,紧接着整个塞进了嘴里,在宝相龙树微愕的目光中将其吞下,就微笑道:这样才好,不管以后我走到天涯海角,它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