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蒋兆川和今生的爸爸,为了让大家区分开,前世的蒋兆川就用名字代替,而今生的就叫老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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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相框和手表纷纷扬扬的从高楼落下,玻璃从少年笑的阳光的脸中央裂开,掉到地上成了破碎的一片。
已经病危的老人在刺耳的尖叫声中无助的伸出手去,少年受伤又怨恨的面容仿佛近在眼前,他正一字一字的说:“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见到我,做梦,你那是做梦!”
知道自己死期将近,蒋兆川依然痛不可遏。他想过的,他是想过很多次的,澄然活着的时候不肯原谅他,也许等他死了,见到澄然的时候,他还能喊自己一声“爸爸”,还能再扑上来拥抱自己,还能拥有他的爱意。可是面前的少年那么清晰的告诉自己,他不会见自己的,他不会原谅自己的。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条“恨”的鸿沟。
“宝宝!”蒋兆川绷直了身体,伸出去的手冰冷到僵硬,“原谅爸爸,能不能原谅爸爸!”
沈展颜的诅咒就在耳边,“你想见他,你想他原谅你,那是做梦!”
也许今生今世,或是来生,他唯有在梦里才能一见他的宝宝了。
蒋兆川垂着的手死心的落下,他的头一歪,心电图发出“滴滴”的警告声,在绝望中,彻底断绝了气息
蒋兆川走在一片薄雾之中,无论怎么走,面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前途未知,又退无可退,周遭没有其他的游魂野鬼,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牛头马面。蒋兆川不知道人死后的世界竟然是这样的,只是一片渺茫的迷雾。
难道说,心存遗憾的人死了之后,就要在这样的白雾的世界里永生迷茫吗?
蒋兆川不怕走不到头,他只怕,真的等他死了,他都见不到澄然。
“宝宝!”蒋兆川拼命的大喊,“你在哪里,爸爸来了,你出来见爸爸!”
回应他的,是逐渐稀疏的白雾。
蒋兆川心里一喜,他挥手驱散面前的迷雾,快去朝着隐约露出光芒的前路跑去。
待跑到了头,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幢两层的小洋楼别墅。
蒋兆川在原地怔了怔,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好叫他吃惊,这别墅里的装潢正好是他喜欢的风格,处处都是欧式的复古炫奢,仿佛每一件家具都长到了他的心口所爱,竟像他亲自挑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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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兆川怀疑的边看边走上二楼,走廊里亮着灯,静悄悄的,主卧的门还开着,从里面泄出一地柔光。
无暇去猜他怎么知道那是主卧,蒋兆川慢慢的走上前,心脏砰砰的跳起。
卧室中央摆着一张仿古的欧式大床,隐约可见床上隆起一块,蜷缩着一个人。那人睡的很不踏实,过一会儿翻个身,嘴里还鼓鼓囊囊的,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宝宝”蒋兆川牙关直抖,浑身上下不自觉的颤抖,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
床上的那人猛地就坐了起来,朝蒋兆川的方向一看,略略撒娇的喊了声,“爸!”
蒋兆川心中大恸,险些流下泪来。
澄然下了床,朝着蒋兆川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先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才满意道:“还好,没有喝酒。”
他又踮起脚去搂蒋兆川的脖子,“我爸真讲信用,说不喝酒就不喝酒。”说完,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蒋兆川呆了,他数不清那些沉浸在绝望中,只能靠想念维持生命的日子,他有多想要澄然叫一叫他,抱一抱他,碰一碰他。可每次,他只能在梦里实现了。
这是他的儿子,是他等了一辈子的澄然,是他余生都求而不得,只能在梦里一求相见的宝宝。他没死,他竟然没死。
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澄然不满的扯了扯他的领带,“爸,你怎么了,应酬傻了?”
蒋兆川低下头看了看他的澄然,鲜活的身体,清秀的五官,嫩嫩的青年样。他长大了,还是他的澄然。]
他伸出手,看向自己的手掌,褪去了布满皱纹的苍老,反而结实有力,年轻的简直不像他的身体。
澄然又一扯他,急了,“爸!”
“宝宝,宝宝!”蒋兆川一把抱住澄然,把他死死的搂在怀里。
他无心去想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又怎么回到了以前,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澄然还在,澄然还活着,他们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们都可以重新开始。
蒋兆川抱着他,已经泪流满面。
澄然被他的反常吓坏了,挣扎着要去看蒋兆川,“爸,你怎么了?生意谈崩了吗?”
“没事。”蒋兆川连忙擦干净眼泪,才看了一眼澄然,又再度抱住,“爸爸没事。”
澄然扭动着身体,身上的热度通过最直接的拥抱传递到对方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