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舜英此人,究竟本色为何?
在世人眼中,他是诗名艳名并盛的神秘人物,在才名之下,有着挥之不去的暧昧面纱。在君子馆内人看来,他是私接外客,立身不正的不可说的人物。在伊文心中,他是温柔可亲的哥哥,也是博学端正的师长。在七皇子拥趸眼中,他是有着神秘线报能力,背地帮助他们党争的门客。在郭长泽眼中,他是出淤泥而不染,却被世俗误解的浊世佳公子。
可在侍女秋泓眼中,自家公子只是个背负着重担,日夜难眠,艰难前行的少年人而已。
谢舜英原名谢沉环,是当年平安侯麾下一名小将的幼子。他六岁时,平安侯为私利延误军机,致使战事节节败退,皇帝震怒。平安侯为平息此事,捏造证据,诬陷他父亲通敌卖国,知情不报,致使谢家满门被判斩首。
谢沉环在混乱中被忠仆偷偷带出,辗转流离,又因相貌实在姣好,被人贩子卖至ji馆。他在那里呆了两年,甚至被当时的老鸨喂下了不知名的秘药。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侮辱,已然记不清了,好在最后他还是逃了出来。谢沉环没有户籍,混在难民堆中逃亡,饿得昏了过去,本以为人生就此结束,没想到再次醒来时,他被带到了君子馆,开启了新的篇章。
那些人评价的对,也不对。
舜英的确有才学,但这不是因为他天纵奇才,而是因为他比馆内任何人都更拼命地学习诗文,到如今君子六艺无一不通,皆是头悬梁锥刺股得来的。舜英也的确是君子,他温和待人,谦和知礼。可与此同时,他也是一个真小人,他会伪装,也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关于馆内流言,其实不全是假话。
让我们将时光倒退回谢舜英难以忘怀的第一夜。
自他来到君子馆,随着他年岁渐长,舜英公子的美貌,才情,渐渐有了名气。因着近日感染了风寒,君子馆找来了当时的名医华大夫为他诊治,大夫诊了脉,却说他是中了蛊毒。
此蛊毒常见于西域,名为合欢蛊,无药可解,通常由ji馆用在不听话的ji子身上。此毒最开始每月发作一次,之后间隔会越来越短,直到每七日一次,此时中蛊者身体会急速衰败,命不久矣。
此合欢蛊每次发作,都需中蛊者与男子交合,否则拖得久了,就会爆体而亡。
舜英沉默许久,问,中此蛊的人大约能活多久。
大夫言,目前他见过的患者中,最长活不过20岁。
当晚,舜英一夜未眠。他本以为自己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筹备,却发现自己比想象得活得更短,他的计划必须加快进行。某种程度上,这蛊毒的存在也让他省去了最后的犹豫,苦恼数日的问题就在今晚有了答案。
蛊毒发作的前一日,谢舜英身体已然有些异样,与大夫预测的日子相差无几。谢舜英不禁苦笑,派小厮约见了吏部的王修临大人。
这位王大人为官多年,朝中人脉扎实,又身在吏部,与他大计息息相关。且王修临私底下好财好色,但皆因他谨慎,从未被抓过把柄。谢舜英以钱财相诱,他却不为所动,反复暗示想与谢舜英春宵一度。
谢舜英早知,有些人凭借着自己的才情可以被打动,而有些人,只有实打实的利益才能被拉拢。光有计谋却没有舞台,很难打入核心圈子,而这最初的桥梁,要他用身体换也没什么不可以。
那时的谢舜英心思虽重,但年岁尚轻,对男欢女爱之事全然不通,只知个大概。他的心中没有比复仇更重要的事,尊严,身体,在血海深仇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第二日一早,谢舜英离开君子馆,秘密来到了王大人指定的私院。
只刚推开里屋的门,一只有力的手臂就将他拽了进去。谢舜英被拉得踉跄了一下,屋内的男人一把将他搂进怀中。
小厮相当有眼色地将门关好,退了出去。
“舜英公子果真守时守约,王某人今日可有好艳福了。”王修临语带调笑,“平日里在那劳什子君子馆,想与舜英诉诉衷肠都要绕弯子,可急煞我了。”
舜英有些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却也没动。“王大人,我既依约前来,那王大人答应我的事”
无论如何,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那王修临笑了两声,半推半抱地带着他来到床榻前,手不规矩地上下摩挲着。
“引荐的事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看着舜英有些不自在地躲了躲他的手,王修临忍不住调笑他,“舜英公子怎得倒像是个雏?”
谢舜英被他说中,抿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这反应倒在意料之外,王修临颇为惊喜地上下打量他,“怎么,我竟是第一个?”他也算久经风月场,但这等好事还是头一次碰上。
王修临见舜英强装镇定,青涩未褪的漂亮脸颊已然微微泛红,心中不免发痒,俯身先在他脸颊上偷了个香,然后迫不及待地要去解他衣带。
舜英侧身避开,“不劳王大人,我自己来。”
床榻上的少年发丝微乱,想做出一副有经验的样子,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