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躺在雄虫的身侧,云墨原本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但或许是那几日养伤时已经对这张床睡出了习惯,也确实是今晚被折腾的太过疲累,云墨几乎是在合眼之后便沉沉入睡。再睁眼,是被戴在雄虫手腕上的通讯器的声音吵醒的。
通讯器的旋律很轻很简练,也很熟悉,是独属于道尔夫管家的内线。随后,云墨便听到了雄虫不甚清醒的询问,他的声音因睡意朦胧而比平时更为深沉淳厚,云墨乍一听到,感觉就像是擂鼓敲击在心膜之上,被震慑得心悦神迷。
“什么事?”
“主人,是贝赛宁侯爵派人送过来的赔礼。说希望您能宽宥侯爵小公子的罪过,侯爵表示会发生那样的事,并非小公子的本意,都是一场意外。”道尔夫的音量不高不低,用词频率与间隔都Jing准得几乎相同,听起来近乎机器。
“哦,是洛里安的事啊。”雄虫寻思了一会儿,似乎在拉回沉睡的神智,半晌才应声,“虫帝已经帮我解除婚约了吧?他送赔礼过来是怎么个态度?希望本大公对此既往不咎?还是指望我能为他的小儿子和南大公兵戎相向?”
凯恩·吉·塞维斯显然已经清醒了,他后半段语气充满了戏谑,满是嘲讽,“都是什么赔礼?”
“主人,贝赛宁侯爵送过来两只雌虫。对方属于贝赛宁家族旁支,帝国lun萨军事学院毕业,成绩优异,且综合测定均近级。”
“呵,这倒是有意思。本大公的喜好是亚雌,他却给我送两只雌虫,简直独辟蹊径。”
“贝赛宁侯爵的来使解释说,这是送给大公您消气用的雌奴,随您高兴使用,死伤不论。”
“哦?看来本大公喜欢凌虐雌虫的喜好倒是广为虫知。那你就把他们带去地下室吧。”
“是,主人。”
地下室——
熟悉的名词勾起黑暗的记忆,云墨难以抑制的轻微颤抖了一下,那个地点的Yin森冷酷,长久居住其中的云墨可谓一清二楚。但即使怜悯又怎样,雌侍的地位并不能让他拥有发言权。除了将本就还很蒙眬干涩的眼睛阖上,当作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他能做的或许也只能是祈祷。祈祷那两只雌虫不会像他这样木讷呆板受尽磋磨,祈祷他们能够察言观色少受点罪。
云墨的动作很轻微,但他或许忘记了某个雄虫的重要部位至今还放在他的体内。凯恩几乎是在云墨微颤时就察觉到了雌虫的动静。他把视线移到装睡的某只雌虫的脸上,注视着那双因不安而颤动的长睫,他的目光停驻了很久,久到云墨几乎都快要装不下去自请恕罪,雄虫却收回了目光。奇异的,凯恩并未对雌虫如此违反雌侍守则的行为做出任何苛责。只是在抽身而起时,淡淡的落下一句,“你就给我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云墨实在很有想吼着来一句,‘我还能去哪里!’但现实是,他不露痕迹地将身体往柔软的床褥内缩了缩,紧紧闭着眼睛,默不作声。直到房内没了动静,主卧门开了又关,才再度张开眼睛。
云墨的目光很平静。并没有任何被宠爱了一宿后的娇羞,也没有难得陪宿雄主的雀跃;没有长久被束缚双翼遭受凌虐的愤懑怨恨,更没有如今似乎因为虫蛋而扬眉吐气的自得意满。
他黑沉沉的双瞳就如同最古老幽深的帷幕,任面前上演沧海桑田,始终干净沉稳,古井无波。
云墨大概能猜测到雄虫的去向。他想雄主或许是去找那两只新来的雌奴,发泄昨夜没有在他身上发泄掉的暴虐嗜好。毕竟,昨晚的雄主完全没有使用任何刑具和助兴道具,这并不符合那只雄虫的癖好。虽然他确实因此心存感激,感激雄主至少愿意给他一颗蛋,并且还顾虑到了虫蛋的安全和灌溉。
在沉默半晌后,云墨抬起手腕上的通讯器,翻出一个通讯号输入一条讯息:我是,请告知关于贝赛宁侯爵向塞维斯大公赔礼的事件始末。
在云墨被剥夺原本的军职与身份,作为卑微的雌侍并被收缴通讯器的一年中,他几乎完全与外界隔绝。现在即使拿回通讯器,到底他仍算是一个属于雄虫的物件,在没有雄主输入端口号的前提下,是无法自主连接天网的。手上的通讯器目前的唯一功用,大概也就是让他玩玩上面的单机小游戏和接收道尔夫管家定期发送过来的孕期养护手册。但云墨毕竟不是普通雌虫,他是一只级以上属性曾受过特殊军事训练,还统领过王牌机甲战队的军雌。他拥有堪比机器般Jing准的记忆力,甚至也自学过一些通讯上的小技巧。即使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连接天网,但了解获悉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讯息却是不难的。]
很快,通讯器就收到了一个资料包。内容不仅阐述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甚至还打包了好几个的,有关事件当晚各种角度的小视频。就连今天送达的,这两只作为赔礼的雌虫的个人资料都附录其中。
云墨看完文字阐述后,终于明白为什么雄虫会说出那句虫帝替他解除婚约的话了。一位即将成为雌君的雌虫,即使什么都不做要求,也不能在婚前如此事无忌惮的与他虫苟合,还闹得人尽皆知。无论是否意外,这婚约是铁定会被判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