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束之后,那些年轻的观众们依旧意犹未尽的坐在座位上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整个放映厅热闹得就像是大年三十联欢会的现场。
直到一个穿着礼服的主持人模样的女人拿着话筒走到了最前面,吵吵囔囔的放映厅里这才稍稍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伴随着女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电影的几位主创从舞台一侧拉下来的帷幕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到了舞台中间。
放映厅里的灯也亮了,暖澄澄的,投射在舞台中间那个穿着一身长衬衫的男人身上,在一旁腰肢曼妙脸蛋上却像刷了几层粉底ye的女演员的衬托下,越发显得他那与生俱来的肌肤白得晃眼,尤其是那轮廓冷峻很难挑出一丝瑕疵的侧脸,仿佛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中央。
我站在靠近放映厅出口的过道里,居高临下的遥遥看着快要被尖叫声所淹没的英俊男人,脑海里像浪chao一样涌现出的都是二人纠缠的过往,我曾一度以为他是大哥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分身,是被命运送到我面前来注定跟我相好的,但是现在,我却蓦地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都错了。
他不是秦华溪,无论他们的面孔是有几分相似,甚至就连tun缝隐秘处的痣都不尽相同,但是在那样华美的皮囊之下包裹着的是浑然不同的两个灵魂。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大哥。
梁尘站在台上,英俊而沉静的脸孔上露出那种得体又含蓄的微笑,典型的营业式微笑,一点儿也不真诚,然而台下那些粉丝们却像是看见昙花初绽一样发出狂热的尖叫声。
我嘲弄的撇撇嘴,下意识的把手伸向口袋,却落了个空——失忆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我几乎就没有怎么碰过以前一天一包的香烟。
站在舞台中央像是在发光一样的男人遥遥朝我望了过来,尽管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是我却万分嚣张的扯了扯嘴角,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扭头就毫不留恋的走出了放映厅,拉住门口一个检票员让她帮我拨了一个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一辆颜色很低调但是牌子却很高调的汽车稳稳的停在了电影院门口的大马路上。
一个戴着黑墨镜长得人高马大的汉子从车上走下来帮我拉开了一边的车门,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大老板,请!”
待我坐上车之后,坐在副驾驶的同样也是一身黑西装黑墨镜打扮的男人在后视镜里冲我点了点头,笑得很真诚:“大老板终于回来了。”
我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等到另一边的黑墨镜壮汉发动了汽车之后,这才例行公事的问他:“阿金,你另外几个兄弟们呢?”
阿金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倒是开车的阿木响亮的说:“老板,水火土他们三个现在在看场子,阿金说我们两个来接你回去就够了!”
阿金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我的表情,等阿木说完,看见我没有计较的意思,这才斟酌着解释道:“老板,是这样的,最近店里一直都没有进什么新人,那些老客们又玩腻了旧的那些货色,难免就容易生事端,所以我才叫水火土他们三个在那里镇镇场子。”
我手指飞快的翻动着手机屏幕上的信箱页面,并没有什么心情去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只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帮我查一下,梁尘上次住院之前都见过哪几个我身边的人。”
阿金有些讶异的抬了抬脸上的黑墨镜,最终还是很快又很响亮的回答我一声“好”。
等他们把车停在熟悉的建筑物前面的时候,看着被夜幕所笼罩着的咖啡店以及陆陆续续走进咖啡店却并不是来为了喝一杯咖啡的客人们,我的心是前所未有的疲惫,与空虚。
我在楼下站了很久,久到阿金阿木他们以为我是不是又失忆了的时候,这才说了一句:“把‘小玫瑰’给我找来。”
失忆这段时间的记忆并没有从我的脑海里消失掉,相反还异常深刻,反反复复的提醒着我做过了什么。
我出来没有带钥匙,摁了摁门铃之后,隔着门都能听见安安不加掩饰的欢呼声,少年人总是这样Jing力充沛的奔跑,果然,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穿着一身白色恤的安安笑眯眯的朝我扑了过来,嘴里却说着跟肢体语言截然相反的埋怨:“叔叔你再不回来我都要以为你又走丢了,你该不会是又跑到哪个不要脸的老相好那里去了吧?不行!安安今晚可得好好检查一下!”
我揉了揉他浑圆的tun部,他那双小鹿一样漂亮的眼眸立马就闪闪发光的望了过来,直到他看见从我身后走出来的与他身形相仿的少年。
那双像是溢满了星光而熠熠生辉的眼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比安安晚了一步走到门口迎接我的华清几乎只要一眼就立马明白了现在是什么状况,他四两拨千斤的淡淡道:“都站在这里做什么,阿泽既然从下面回来了,就去收拾一下书房吧。”
少年怯生生的抬起那双琥珀一般剔透又明亮的眼眸望着我,张了张樱桃小嘴,却发不出一丁半点儿的声音,我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说:“去吧,听阿清的话。”
少年得到了我的首肯,这才乖巧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