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回头咧嘴一笑:“莲香姑娘早啊!”
“小公子起的真早。”莲香福了身,与他一同下楼:“听店家说,昨日正是那即墨的花灯节,奴家还道想要邀请公子与小公子一同前去瞧瞧,不料一问六福,公子与小公子早就出门了,真真是不巧了。”
青之干笑着,听她继续说:“难怪路上古公子还同奴家提过途中要改道,原是为了小公子,想来有这么个疼你的兄长,小公子定是很幸福,昨夜瞧了这名满天下的花灯会,可会激动的睡不好?”
“倒也不是为了我,哈哈……”招唿跑堂上了早点,青之端起碗哧熘喝了一口稀粥,靠,烫嘴了!
“后来又听傅公子方公子也寻你们去了,不知可有碰上?”
“咳咳咳咳……”一口馒头卡在喉咙里,半天咽不下去,吓得六福拼命跟在后头替青之顺气。
“小公子何必着急?”方兰生的声音由后头传来,青之一惊,见他飘到面前,伸手替青之倒了杯水,又是取了调羹,替他搅凉稀粥:“粥放凉了再吃,它还是粥。”
青之不敢多言,只好扒着筷子稀熘熘的喝着粥。
“小公子昨夜睡得可好?”方兰生坐定,悠然随意问道。
青之抖了抖眉毛,“咦?啊,床软背香,睡得好。”
话音刚落,又见傅言信从后院喂马回来,见到青之几人在,足下一愣,旋即行了过来抱拳:“小公子早。”
“早啊!”
“小公子昨夜睡得好吧?”口气淡淡的,但眼里却像是拿着刀子想要戳人的模样。
青之一个哆嗦,勉强还应道:“嘿嘿,还不错,有劳挂心了。”
“人都齐了嘛!”顾己修的声音由上而下传来,摆了摆手,让他们不用起身,自个摇着扇子径直在他们一旁坐了下来:“昨夜睡的可好?”
青之的老脸终是挂不住了,深吸口气,由丹田而发,顶着一双熊猫眼勐点头:“睡得可好了!”
“那便好,吃完便上路吧。”骨扇一收,啪的一声打在桌上,无人再多话。
收拾妥当,莲香付了银子,便同顾己修一起钻进马车里,方兰生站在一旁扯着笑看着青之艰难的爬上了驴,这才躬身进了马车。
走了不久,便听帘子里传来顾己修的声音:“那便听从姑娘所说,由淮江走水路罢,那样更能节省时间。”
一路走走停停,待日头正高,青之往前一望,原是来到江边。
顾己修下了马车,往对岸一望,点点头:“即墨入海的水,便是由这淮江的水而去的把?”
青之才知道,他们到了淮江。
此时正是正午,但江上只得两艘渡船,高斐招来船家,安排着将马匹物件运到穿上,青之牵着小驴看了过去,日光映在江上,像是染了金一样。
一艘船装载不下,高斐只好再雇下另外一艘,请示了顾己修后,自己同李顺六福等看着马匹一艘,青之与顾己修他们一艘,浪花拍在船舷上,船家一撑长篙,渡船便慢悠悠的驶向江心。
众人入了船舱内,顾己修先行坐定,其他人这才敢依次坐下。F。B。J。Q。拯。离
一路无话,在船上也不好看外头的时间,也不知道船走了多久,只是舱内气氛越发尴尬。青之想想这个时候似乎该是他出场的样子,正待咳嗽清嗓,忽然听见”铮”的一声,最末端的莲香举起了琵琶,手指拨出流水一样的音调。
傅言信正要出声阻止,见顾己修含笑摆了摆手:“且先听听。”
琴音由低到高,拉到最高处的时候,莲香轻启朱唇,唱了起来:“手指赃官咬牙根,害死了多少好黎民;全不念百姓受苦痛;怪道天下不太平。”
青之眼波一闪,与顾己修对视一眼,眼里都是诧异。
“只愿有那一轮明月,听罢奴家心中怨……”
唱到此处,像是要配合歌曲一般,莲香蓦然起身,拔高声音,字字带恨,仿佛像是要将恨意吐露干净一般。
只听”噌”的一声,原是琵琶的弦断了,殷红的血珠子淌在上头,尤其显眼。莲香也不理会,微喘着气望向众人。
过了良久,还是顾己修静静赞了一声:“好。”
莲香一直抿着的嘴这才松了下来,伸手按了按鬓角,早是被汗水沾shi一片。
“姑娘的手,先做包扎吧。”顾己修不再往下说,青之只好出声招唿莲香,递过干净的帕子,但她却不伸手接过,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顾己修。
“请圣上容草民面禀!”
舱外忽的传来一声,惊得傅言信提手按上腰际,青之也是皱眉,正待起身,被顾己修一把按下:“你们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到底要诉的是什么冤呢?”
莲香低身跪地,以头磕在甲板上,用力极大,再抬头,额上又是一片鲜红:“请圣上恕罪,民女一行无处诉冤,只得用了这个法子,以求冤情得诉!”说罢递上一卷丝绸,上头密密麻麻用黑墨写了冤情。
顾己修并未让人伸手接过,只瞄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