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圣上亲临此地,实乃草民之罪!”萧掠微微躬身,瞧见顾己修嘴角动动,即使知道这样不妥,但还是勉强插上一句。
这话说的便是打圆场了,众人听他继续说下去:“今日求见皇上,除了扶之呈上的账簿,还有一事想要说与皇上知。”
“何事?”左右其他事也与他没有干系,顾己修倒也不再多言。自顾自的坐定,环顾四周连正厅都只有两张太师椅,但也不喊青之坐下。
“徽州府的赋税一块,想来皇上都是明白了,当日徐大人入狱前,曾另外交于草民一个名册,上头记录的,都是一些与赵仁昌刘大福等人多有来往的官商。徽州府每年的岁贡,都是由刘赵马三家,岁贡之下贪了多少,徐大人都曾派人去查过,这本账簿,想来还在府伊府暗格。”
“这些当日在船上,为何不报?”青之疑道。
“当日惟恐圣上有疑,故不敢上报。”
“呵,不是不报,而是也想要探探朕的虚实才对吧?”顾己修毫不忌讳的开口冷笑:“怕是以往派来的官员口中的朕只是个少年天子,中庸无道?而你们害怕朕真如传言所说,所以一开始也有所隐瞒,对吗?”
“草民不敢!”萧掠与赵淳善一同跪下。“徐大人的案子本是说要提京会审,但不知道因什么原因被搁下了,想必此时徐大人还关在牢狱之中。皇上需要的物证可派人前去府伊府找,人证……便是除了徐大人之外,便是扶之。”
好在青之忽然想起什么,转了话题突然问道:“那名册里头,是否有个叫王俞的老头?”
萧掠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突然一问,但还是点点头,旋即当即明白过来,青之他们此行最终的目的,并不是单纯为了查赋税,而是想要顺藤摸瓜,将帝都与地方有所勾结的官员都查出来。
顾己修赞赏的点点头,伸手一摊,萧掠急忙将名册递了过去。
只见他越往下翻神色越是沉重,最后重重一拍,将那名册狠狠拍在案桌上,面上有些Yin枭:“徐逸所记的这些可是属实?”
“草民不敢隐瞒。”
青之也知道自己只是个穿过来的水货,顶多能在赵仁昌那几个老贱人面前演演戏。真正牵扯到皇权的政治斗争,他反而什么忙也帮不上。
顾己修也知他的斤两,发泄一番后倒是轻松下来,似笑非笑的盯着名册:“这名册倒是能帮得上许多忙,只是接下来朝中要一番大变动了。”又是朝着方兰生傅言信等说:“所以朕需要你们。”
方兰生他们自然肃然起敬,一个个都长揖到地:“臣/草民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又是谈了一阵,交代完萧掠,便要起身回了行馆安排,不料在经过赵淳善时,他却是勐地跪下。
“请皇上看在草民的份上,日后请饶草民父亲一条性命。”
其实赵仁昌只是与城中商户勾结,在赋税以及岁贡上篡改名目,私下贪污,还不至于判得死罪;只是当下他们都明白了顾己修想要的并不知道只是查明岁贡,而是想要揪出这一系列有所勾结的官员。
顾己修却是没有回答,连足下都未顿,径直走了出去。
青之在后头看着,倒有些同情。
回到行馆,顾己修自个回房待了半日,在晚饭后才出来,神色已不似下午那般凝重,倒像是胸有成竹后的轻松。
青之至少也是在前世摸爬滚打活了二十几年的人,看得懂眼色,知道他端出了这般神色,定是已是想到了办法。
饭菜一端上,也只留了青之兰生傅言信几人在,六福同李顺都被赶到门外放风。
“朕已是写了书信交由高斐,在拿下赵仁昌之前,长安那儿的逍遥的人,想必早是进了天牢。”
“只是……”青之听罢,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之前也说够,若是将这官商一锅端了,怕是会惹出民生不安啊!”
他本不想将自己牵扯到政治当中个,一是他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侯爷,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难免愿望就比较平淡;二却也是因为他真的不懂得政治上的问题。
但见顾己修已是打定主意,要将萧掠地上的名册内的人一举剿灭,又是担心他是不是忘了自己之前同他谈过的问题?
官商元气大伤,那些空洞该如何去填?
第53章 兰气清香
顾己修突然笑了,让青之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在他的印象中,顾己修是经常笑,只不过对着他都是那种皮笑rou不笑的冷哼,每每笑里都带着嘲讽似的。
不过现下,他却是勾起嘴角,没有带上一丝冷意,就如同是两位好友在相聊,聊到什么高兴的事,唇边便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青之自然看的呆了。
显然,他的呆望让顾己修心情更加愉快,放下手中银筷,破天荒与他解释:“有时候你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明白,有的时候却又是容易漏了小细节。你可知今年的世家子弟遴选是为何吗?此乃第一次,是朕办的遴选。科举已过,为何朕要再办遴选,便是为这打算。”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