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么过去了一个时辰,御花园的筵席那似乎没有要散的意思,青之实在受不了西暖阁里这股气息,嚯的站起身来,本想大步朝外走去,但最后还是孬了。腆着一张老脸问身旁的人:“小傅啊,你不闷吗?”
“侯爷闷吗?”
“我当然闷啦!”
“……”
“你看你,又不说话了!”青之无奈的重新坐回凳子上,“说实话啊小傅,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啊?赶在今天这儿就咱俩在这,你有啥不满你就直说出来,要是当真是要揍我一顿才能消气你就揍,总比你老是摆出这一副表情对着我要让我舒坦啊!”
青之一股脑儿,跟吐豆子一般说了一大堆。在先前,他就曾暗示过傅言信,他百里青之,决心要重新做人了,也希望傅言信能够忘了以前的种种。
而小侯爷这个老相好,也真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除去申城他喝醉的那晚,傅言信当真是做到了与青之说的一般,决口不向他提过往事,就连看见青之,也从不主动开口。
不过青之就是个贱胚子,傅言信越是这样,他越是难受。
“侯爷……当真要我说?”
青之眉毛一抖,这闷葫芦终于出声了,自然跟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如果是因为以前的事,那我就在这儿郑重其事的跟你道歉……”
“那阿信指向问一句,侯爷是否真的忘了中秋节的月亮?”
青之的话被傅言信给打断,听见他一贯平稳的语调中竟带着丝丝隐忍,波澜不惊的眼里此刻正翻滚着些许不甘,倒是青之愣在原地。
他不清楚傅言信与小侯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凭着自己所见所闻,而猜测出些许。虽不能确定,但至少也八九不离十了。这个不是东西的小侯爷在当年铁定是将根正苗红的傅言信给掰弯了。只是小侯爷对傅言信只是玩玩,而傅言信是当真了。
“……”
以往只是猜测,而此刻亲耳听他这么说出来,反而让青之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的气势早就不见了,半晌只能支支唔唔说了个”啊……那个啊……”
他根本就是个水货,什么八月十五的月亮,难道要他回答”记得啊,圆又圆”啊!?
傅言信却是不知所以,还以为青之不记得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打开的话匣也不愿阖上。或许在他心里,也曾这么抱怨过曾经的小侯爷,只是一直找到出口宣泄出来。
“是啊,侯爷又怎会记得?当年侯爷便说过,我于侯爷而言,不过是个替身。”
青之勐地抬眼,只见他微垂下头,青之瞧不清他的眼底,更不知道他所说的替身是何意义,却也不能发问,只能等着傅言信再”自投罗网”多说下去。
“替身……”不料傅言信只是来回念着那俩字,再不多说。
青之也站起身来,手足无措的站着。他不确定傅言信那双原本波光洌滟的双眼,此刻是不是像那吃红萝卜的兔子一样。
“那个——你要不,先冷静下?”青之此刻真是后悔死了方才让傅言信说话的举措了,你说好好的不招惹他,自个也就不知道这样的事,还不至于心里这般内疚。
前世安慰女人哭就不是他拿手的绝活,这辈子更惨,居然还得安慰男人。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傅言信到底听话,慢慢抬头,“侯爷无须担心,是属下逾越了。”他已恢复到正常神情:“侯爷之前所说的,属下不敢忘。侯爷既是决心要重新做人,过往之事,属下也绝不再提。”他抱拳微微躬身:“侯爷请好好歇息,属下在门外守着。”
“……”
“……”
傅言信没有扭过头来,他的肩上放着青之的爪子。
青之心里将小侯爷的壳子骂了个遍,依然没有放手。
“门外……有蚊子。”青之正要绕到他面前,傅言信却勐的转了个身,又是背对着他。
“哎小傅……你先别动啊!有什么事慢慢说嘛!”青之又绕着他的身子转了一圈,还是连他的脸都没瞧见,两人就在原地不断的绕圈。门外小太监煎好了药端在那儿,颤巍巍的请示青之该如何是好,被青之吼了一句吓的跑了。
也不知是两人衣袍带过的风,还是由外头吹进的风,将西暖阁内的拉住吹灭了几根。傅言信终于在Yin暗中转过身来,竟然笑了:“侯爷此前的意思不是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侯爷这又是何苦何意?”
青之心中一阵憋闷,见傅言信望着他的眼神跟扎了针一样疼。小侯爷是个混球,捅了他一刀,自个是个帮凶,将那把匕首插的更深了。
思及至此,青之勐地一伸手,扶住他的肩:“……”
想叫小傅又显得太过轻佻,喊他老相好更是不合气氛,唤他傅言信又显得太过郑重。
又是一阵轻叹,又是一阵轻叹!
青之记得那声轻叹,是在那天晚上回府的时候,自己同傅言信说了那些话,那双清清澈澈的眼里,没有了先前的洌滟,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