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皮吃,傅总这样高冷的人物,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来演剧,人家才没那闲心。”“啪!”
戏台下方的灯光熄灭,全员立刻没了声。黑暗中,傅沉故手握茶杯,薄唇抿了口茶,饶有兴致往戏台看去。
《牡丹亭》的配乐渐起,镜头里隐约走来一道修长的人影,步子优雅,手持折扇,一身红衣烂漫又贵气。
背后是传世名作赏月亭,画前红衣名伶,如同画中人,眼尾微微上挑的红,带着无尽的风流和威仪,丝毫不显俗气。
片场的人鲜少有机会真正听戏,直到那一句清冽的唱腔响起,所有人都听入了神,仿佛被拉入了千百年前戏曲繁华,万人追捧的年代里。
“天啊,这扮相太美了!天生贵气呜呜谢先生永远的神啊啊!”
“我死了!原来现场听戏是这种感觉!太震撼了!谢明舟是怎么做到又帅又美啊!”
“太好听了呜呜这才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折扇轻掩,眉目含情,《牡丹亭》中的思春之意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风华大气,丝毫不显娇媚。
台下端坐的男人沉浸在夜色中,袅袅升起的茶烟,勾勒出冷峻的侧脸线条,薄唇轻抿,一双眸子极黑又深,牢牢锁住台上的人。
“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薄唇轻启,《牡丹亭》里惊梦的词调娓娓道来,蕴含思春的爱情。
傅沉故目光渐深,仿佛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人影,带着一身清贵的骨和魂,跨越冗长的时间站在他面前,对他诉说浓烈的爱意。
两人的视线猛地一撞,仿佛时间都停了。
傅沉故目光冷静,拇指腹轻抚茶杯,仿佛在抚摸着美人骨一般,猛烈的心跳,如同绵长的钟声在耳边重重回响。
再透过手环穿到谢明舟的手腕,谢明舟顿觉腕骨都热烫了一圈。
远处的摄影师和导演更是心生震撼。
摄影师一时间听愣了,忘记切换近景,不留神把厅堂的两端全拍了进去。
远景里背景虚化,只看见两道亮彻的灯光里,台下人慵懒抬头,台上人轻笑俯首,极快闪过的瞬间,却被镜头定格。
副导演张了张嘴,被这张镜头美到窒息。
《梨园旧梦》剧本里督长与伶人的初见便是,高朋满座中两人慵懒的视线猛然相撞,虽不知对方姓名,却一见如故,情愫相生。
——和刚刚镜头里的两人,近乎一模一样。
副导压制住砰砰狂跳的内心,一直等到曲目唱完,才大喊了一声“卡”。
直到戏演完,谢明舟目光落在看台上傅沉故的身上,半晌才微微一笑,优雅合扇,转身缓缓退场。
傅沉故未动,拇指摩挲着茶杯,倒看得有几分意犹未尽。
“傅总。”副导走到傅沉故身边,他当然不敢说把人傅总拍到镜头里的事实,但那个镜头Yin差阳错却格外唯美,欲说还休。
“您对这一幕的拍摄,意下如何?”副导不安问。
傅沉故淡淡收回视线,极为少见的轻挑了下唇:“还不错。”
听到傅总的肯定,副导心里的焦虑立刻消去不少,笑道:“傅总放心,我们后续的拍摄也会保持这个水准。”
“另一个角色情况怎么样?”傅沉故若无其事问。
剧本上面写着民国时期两人缠绵悱恻的爱情。
“哦军督长啊,叶导还在和几位演员接洽。”副导心又提起来,“因为是和谢明舟搭演爱人,挑选的要求也很高,一直没定下来人。”
傅沉故沉默了下。副导一向听说傅总工作严苛,对手下更是要求极高,顿时冒起冷汗,以为是哪里没拍好。
“化妆间在哪?”傅沉故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后场走到头,最里面的房间。”副导一时搞不清傅沉故的意图,只好恭敬回答。
傅沉故微微颔首,往谢明舟的化妆室走去。
“师弟,你刚才的登台太美了。”
化妆间,张怡坐在妆台旁,笑yinyin望着谢明舟卸完妆。
毕竟是自己工作室的艺人,在片场也得照顾照顾。
更何况,谢明舟还生得俊美,性子洒脱,让她不禁心生好感。
“师姐过奖。”谢明舟坐在妆台笑道,声音带着唱完腔后的沙哑,将沾着香油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戏服厚重,他穿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出汗,这会坐在空调屋里倒是清爽不少。
张怡上下打量着眼前卸完妆后清俊的脸,又想起那天和谢明舟垂眸对她笑的样子,心下一动。
“师弟,你的脚没事吧?”张怡担忧问,下戏台她就看见谢明舟步子有些迟缓。
“下回让道具组重新换个鞋号就行。”谢明舟懒懒道,顺手褪去了红色的戏靴。
“需要帮忙涂点药膏吗?”
张怡刚想走上前,门却被人从外侧推开。看见神色冷淡的男人站在门口,许是傅沉故眼神太冷,张怡吓一哆嗦,不可置信:“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