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舟眼里竟然起了怀念的意味,调笑说:“傅总侧脸太美,我一时看痴了。”
傅沉故眯了下眼,还没说话,倒是一旁刚上楼喊人的副导脚步一歪,险些踩空。
老天鹅,谢明舟什么情况,竟然敢调戏傅总,而傅总眼里那淡淡的宠溺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剧组都传遍了他俩的绯闻,但两人却像没事人似的,丝毫没有避嫌的意味。
“各位准备好了就到场外来,今天先拍外景。”叶荣拿着喇叭通知说。
谢明舟和傅沉故走到场外,今天的戏份是江老板在物资捐赠地和裴宴重逢。
自戏楼一别,两人再没见过面,而是通过书信往来。
“战乱时期,裴宴碍于自己督长的身份,没法和江老板像普通人那样坦露心思,只能靠着书信和江楼礼貌问候。”谢明舟侧头望了眼傅沉故。
裴宴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他没办法给江楼任何期许,只好生生掐灭自己的感情。
傅沉故回望他:“那江老板呢?”
谢明舟笑道:“江老板性情中人,一直在等裴宴来看他。”
十分钟后,主演们都换完民国装束,走到小山坡上。
叶荣望着场中央的众人,这场戏他还是隐隐有担忧,裴宴和江楼的情绪都很克制,不同于初见时的浓烈。
他不确定老傅能不能演出来,这样内敛的情感对于专业演员来说难度都极高。
“各位都站好位,准备开始了啊。”叶导走回到摄影机旁,喊道,“三,二,一,A!”
战火纷飞,满目疮痍,山路上的商队驮运物资,支援前线。
“江老板好。”两侧的手下恭敬道。
江楼褪去了戏楼里的浓妆,青衫长褂,面容俊雅,轻佻的桃花眼里,却带着一抹凌厉之色。
毕竟是望江楼的楼主。
江楼清点着从望江楼捐赠的几十箱物资,手下们搬运上车。
“已经装载完毕,现在出发。”手下报备说。
江楼轻点了下头,正准备折返下山。
“哐哐哐——!!”
为首的车队传来货物被砸的声音和马儿的惊鸣。
江楼朝前望去,竟然是埋伏在此抢劫物资的劫犯!
“调集现有的人手尽力保全物资,能保多少算多少!”
打斗声撕心裂肺,江楼厉声吩咐。
“是!”小张立刻带着人马上前和恶劫犯混打在一起。江楼立刻往站点走去,请求支援。
然而走到半路,埋伏在他身后的两位劫匪直窜出来,纶着棍子就向他砍来,力道之狠绝。
江楼侧面闪过一阵Yin风,眸光一缩——
“砰!砰!”两声利落果决的枪响响起。
两位劫匪身子一僵,向后倒去,手里的铁棍框框掉落在地。
江楼目光一凛,他身上并没有带枪,眼皮一跳向后侧看去。
熟悉的黑皮车,车窗半开,隐约看见那张他心心念念的脸。
裴宴救了他一命。
轮廓锋利,目光冷淡。枪头还在冒烟,却被裴宴不紧不慢收了回去。
时隔上次戏楼见面,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
江楼望着他,下意识想喊他名字,却哽在喉咙。
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瞬,裴宴便神色淡漠地移开了视线,摇上车窗。
朦胧的车窗,隔绝了他眼底翻涌的思念,和手里紧紧握着的那叠,江楼写给他的书信。
望着黑车远去的地方,江楼凌冽的瞳孔里,映照出了远处燃烧的战火,风雨飘摇。
时间紧迫,江楼强压下心里黯然的情绪,连忙赶回站台请求援兵。
夜晚,江楼回到了戏楼,今晚的戏园子空前繁荣。
又到了一周里江老板亲自登台的一天,报纸刊登了整整一页江老板的曲目,《孔雀东南飞》。
戏台上褪去了艳丽的牡丹,两侧的幕布上绣着清丽的梨花。
梨花屏风后方,走来一道淡红的人影,戏衣淡雅,水袖素白,眼尾迤逦的眼红却盖不住清傲的眸子。
唱腔清冽起,一时间所有人都挪不开眼睛。江楼目光下意识看了眼二楼的座位,已经换了个陌生的人影。
戏子的黯然被粉墨遮去。
他唇角轻轻勾起,朝众人风情一笑,台下人像是被摄去了魂一般,凝神屏息。
然而在一楼的角落里,他还是看到了那道高大的人影。
灯光一闪而过,裴宴默不作声隐在人chao中,似乎不想被他发现一般,只敢站在角落,远远注视着他。
克制不住想念,还是偷偷来了。
江老板眉眼明亮,相思的唱腔美到极致。
战事在即,裴宴淡淡收回了视线,转过身毫不留恋往门外走去。
“裴爷,您留步。”小张气喘吁吁跑过来,“江老板留了封信给您。”
裴宴扯下手套,接下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