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还是丁半凡反应最快,把目光转向了在场的两位女生,立马站起身收起了自己的作业本。
唐宛白无声地骂了句脏话,拉着杨向潼,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了两个衣柜之间的缝隙中。
“忘了,开学第一天宿管是要查宿舍的。”夏山话刚说完,高跟鞋踢踢跶跶的声音越来越近,停在了他们宿舍门口。
“里面的人,快熄灯了怎么还吵吵闹闹的?”宿管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也许是一个站在门外板着脸的严肃型知识分子。
宿管打开了房门。
“不好意思老师,我刚才在这个房间里面复习呢,正准备回去了。”江惟挡住了宿管的目光,脸上带着十分抱歉的笑意,直截了当的承认了错误。
“你是?”宿管愣了一下,她好像没怎么见过面前这个学生。
“我是新来的,就住在隔壁寝室,以后还请老师多多关照。”江惟又微微鞠了一躬,态度十分良好。
“行了,都这么晚了,快回去吧,别明天考试起不来。”宿管也不好再说写什么,只能摆摆手,又踩着高跟往走廊另一端走去。
“我去,可以啊江惟同学,你这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牛。”夏山竖起了大拇指。
“平常她多少都会骂我们两句,今天还真是反了常了,这都没说什么。”丁半凡让出了道,两个女生这才从柜子缝里面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
“吓死了。”唐宛白嘀咕了一句。
“这都练出来的。”江惟笑着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笔,“行了,晚安吧各位帅哥美女们,我先回去休息了,不然我明天真爬不起来。”
“晚安,我现在要生死时速溜回去了。”唐宛白说道。
“晚安。”
江惟率先离开了唐子鹤他们的寝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好像什么都不需要收拾准备,只要把草稿本和笔胡乱的塞入书包,人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关上灯,再睁开眼睛盯着房间里的天花板,就会忍不住陷入胡思乱想的妄海。
江惟总觉得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被岁月磨去了大半的痕迹和细节,好像离自己远去了却又近在咫尺仿佛还停留在昨日的事情。
从牙牙学语到临近中考,从蒙在被窝里聊天到一起被罚站在教室外面,从第一份约定到第一次争吵……
江惟觉得自己好像在缓慢地下坠。
如果时间能倒退的话,如果上天愿意给自己一次反抗的机会的话……
现在的故事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
“妈妈,那个……”唐子鹤拽了拽身边女人的裙角,女人一撩裙子蹲了下来。
“怎么了宝贝?”
“如果你想要认识他的话,就去跟他打声招呼吧。”女人摸了摸唐子鹤的头,“我们家子鹤这么可爱,他一定也会想认识你的。”
于是刚学会说话的幼儿园新生迈着敦实的步伐向前走着。
江惟坐在凳子上甩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双手撑在身后,眼角余光已经注意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啊?”唐子鹤差点摔在了江惟面前,为了保持平衡,双手扶在了江惟的膝盖上。
江惟好像并不在意,只是笑着,很开心的样子:“江惟。”
“那你呢?你这么好看,名字一定也很好听。”江惟反问道。
“我是唐子鹤。”
江惟扶稳了唐子鹤,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好听,我喜欢这个名字。”
————
“你怎么摔了?”唐子鹤拉了摔在跑道上的江惟一把,对方的膝盖在地上蹭破了一片,粘着灰的血点正往外冒着鲜红的血ye。
江惟呲牙裂嘴地指着正在跑远的一个人说道:“他nainai的,这个孙子推我,看我过几天不弄死他。”
唐子鹤淡淡地往那边看了一眼,拍了拍江惟的后背:“先去医务室吧。”
等江惟下午想堵人的时候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总跟自己放学一起走的唐子鹤。
不过好像之后那人就再也没有烦过自己了。
————
唐子鹤拿过了自己的卷子,看了一眼上面的分数之后就将卷子放进了抽屉,在全班闹哄哄的气氛中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因为江惟正叼着棒棒糖在教室外面等他。
“外面下雨了。”江惟指了指唐子鹤的抽屉,“我帮你去拿伞。”
江惟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走进了唐子鹤所在的教室。
“不就是考试成绩好一点吗,有什么牛的?”一个男生从抽屉里抽出了唐子鹤的卷子,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不知道这家伙明天来看到自己的卷子被撕碎了丢在抽屉里会是什么表情。”
“说什么呢?”江惟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一把抢走了对方手中的卷子,“因为一场考试就做这种事,真不觉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