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升瞥了一眼手机,没第一时间接起。
他其实本不想理会,但想到齐桁的话,祁升还是在电话快要挂断时,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夏老。”
夏老那边有些不好意思:“祁升啊,昨儿个跟你一块来的那个小朋友……那话是什么意思?”
祁升语气淡漠,全然没有对待齐桁的态度:“齐先生么?”
这会儿不着急了,夏老才清楚的听见他是怎么喊齐桁的。
他教了这么多学生,京大耀华管理学院人才济济,最不缺的就是Jing英,就连Jing英中的Jing英都是大把,但在这其中,祁升还是最突出的那个。
二十岁毕业的他,只用了八年就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筑造了起来,名字和照片早就贴在了京大的优秀毕业生一栏,更是无数教授上课时的例子。
而现在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喊一个小朋友“先生”,夏老对齐桁的评估顿时高了不少:“是。”
祁升淡淡道:“字面意思,你可以问他。”
夏老:“好好好。我能再问问这小…他是什么人吗?”
到底因为祁升的称呼,夏老还是将“小朋友”给咽下肚。
祁升这人什么性格,在他读书的时候夏老最是清楚。
能得到他一句恭恭敬敬的“先生”的,那必定是他很在意的人。
这也说明齐桁有本事。
听到这话,祁升沉默了会儿。
他摩挲着手里的纸张,耳边是久远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
男人吊儿郎当、散漫的语气,仿佛就是昨日的事——
“若是他们想活,爷便定会叫他们活。”
祁升的眉眼瞬间温柔下来,嗓音低沉而又真挚,一字一顿道:“他是神。”
是他心中唯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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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桁接到陌生来电的时候正好在吃晚饭。
京大的军训虽然不是人的要持续十五天,还选在了大好暑假,但同样也很体贴的将夜晚留给了他们。
晚上主要是军训最后一天的节目排演,没有报节目的,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齐桁就是可以自由活动的那一位。
手机亮起十一位数字时,齐桁没有接第一通。
他还以为是齐家那边用了点手段找到了他的新手机号,毕竟他也不知道昨天那个采访是什么时候放出去、齐家又有没有看见。
这要是看见了,必定是勃然大怒恨不得现在就将他吊起来抽一顿。
齐桁唏嘘,心说火气这么冲,财运迟早给他们冲的一干二净。
喻秋坐在他身边,还提醒了句:“齐桁,你手机响了。”
齐桁摆摆手:“没事,不用管。”
第一通电话响到末尾自动挂断。
齐桁等了会儿,没等到第二通,就知道不是齐家了,于是他又拨回去。
那边几乎是秒接——
“小齐啊,你还记得我吗?”
齐桁一点也不意外:“夏老。”
-“欸,是我。就你之前问我家里有没有什么异样,是怎么了吗?”
-“我说了您先别急哈,我是看您眉眼带了黑气,但周遭却没有厉鬼缠身,想来应该是在家里长期以往沾染上的。”
一个活人,除非是被厉鬼缠身,不然寻常不可能沾上Yin邪之气。
而非寻常的状况下,就只有在自己长期入眠的地方有鬼怪,于是浸染到了。
毕竟夜晚更深露重Yin气沉,入梦时分也正是人一天之中阳气最弱的时候。
听到齐桁这话,夏老在那头陷入了沉默。
怕他不信,齐桁又说:“凡事都是眼见为实的,不如这样,夏老您今晚有空吗?我去您家看看,我还能让您也瞧一瞧。”
夏老也没拒绝:“行儿,那我待会就来接你。你也别跟我客气,你现在在军训,要出校门很麻烦,我亲自来方便些。”
齐桁便说:“好,那麻烦您了。”
两人定了个时间后,齐桁就挂了电话继续吃饭。
他没流露出什么表情来,喻秋却好奇道:“是有活找你吗?”
齐桁点头:“一个老先生家里……我待会儿过去看看。”
他知道现代人迷信的都避讳说“鬼”字,所以他有时候也会注意着。
喻秋有些担心:“你可以吗?”
齐桁失笑:“我要是不可以,这世上就没人可以了。”
这话还真不是他狂妄,他那半个师父都只能算是他的启蒙老师,教了他一点算命、看面相,之后齐桁的路便偏到北极去了。
符是他创造的、法决也是他传授的、天生灵眼纯Yin之体这两个概念也是他提出的,就连玄术都是他命名的。
他是玄术界真正的祖师爷。
这具身体虽然和他先前那具差的太多,哪哪都虚,但齐桁的灵魂仍在。
说句嚣张的,只要不是天劫,便没有什么东西能奈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