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所长还是面露为难,他又接着说:“唉,季柯这孩子吧,其实不是我们家亲生的。”
“收养他的这些年,我们也是很尽力的在教导他,但这孩子骨子里就存着些我们家没有的野性,我们怎么掰也掰不正。”
“您有什么话尽管说,虽然季柯不是我们家亲生的孩子,但到底跟我们在法律上有关系,他惹了事,我们不会不管的。”
江所长听着季父的话,心里只想笑。
这几句话看似是在表明会对季柯负责,可无论是‘不是亲生的’,还是‘只有法律关系’,又或者是‘骨子里存着他们家没有的野性’,句句在跟季柯撇清关系,并把这个养子踩上两脚。
季柯的行为跟季家没关系,他肯为季柯惹下的麻烦善后,只是因为有责任感而已。
季父把关系撇干净,接着又问:“江所长?季柯到底怎么了?”
江所长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些,说得轻描淡写,“没什么,就是这孩子一直在我们研究所实习,干得非常出色,比我们招的实习助手都好。”
“最近又知道了他在AMC美国数学竞赛考了满分,拿了华北单人奖第一,我就对他感到非常好奇,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耽美之家,才能教导出这么优秀的学生,所以就很唐突的来拜访了一下您。”
“可我听您刚才说,好像季柯怎么优秀都跟您都没什么关系啊,都是他自己的原因。”
“那看来我这一趟是白来了。”
说着,他就推开秘书递来的咖啡准备起身。
季父从听到江所长的第一句话起,脸色就开始变得僵硬,等江所长说完,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走向。
他那个自甘堕落只会惹麻烦的干儿子,什么时候去研究所了?又是什么时候拿了AMC数学竞赛的第一?
他虽然每天忙于工作,对家庭关心的非常非常少,但身边的商业伙伴家里的孩子也都是上的国际学校,偶尔闲谈时提起孩子,就会提到这个比赛,他是这个这个比赛有多权威的。
可季柯什么时候拿了这么权威的竞赛奖?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眼看着江所长起身要走,季父连忙拦住他,“等等等等,江所长请留步。”
他挡在江所长跟前,“江所长说笑了,季柯是我的儿子,怎么能跟我没关系呢?我刚才的意思是说,季柯这孩子不是我们家亲生的,刚抱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存着些野性呢。”
“是多亏了我们家对他的悉心教导,才让他变得像今天这么优秀。”
“是吗?”江所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挪开两人的距离,“季董,怎么我听着您刚才的话,不是这么个意思呢?”
季父干笑着,“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但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语言表达能力不太好,所以不小心就让您误会了。”
“这样啊。”江所长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季董,您是不知道,季柯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学生,我们所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从他进来研究所的第一天,我就打定主意,这样优秀的人才,以后我一定要帮助他做研究、拿奖、申请专利,我一定要推荐他进国家级的研究机构。”
“今天来找您呢,主要就是想看看,这样的人才究竟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当中。”
浅棕色的眸子对上了季父浑浊的眼睛,“现在,我看到了,心里有数了。”
季父被这眼神看的有些慌乱,他尬笑了一声,错开了目光。
江所长微微一笑,“谢谢季董的咖啡,我所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季父跟着起身送人离开,直到那道颀长的身影消失,他才回过神。
想到刚才那一幕,他忍不住懊恼。
人家是来夸季柯的,自己竟然那样说呢?
还有这个季柯也是,在研究所实习也好拿奖也好,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季父坐回办公桌跟前,越想越感觉有些奇怪。
这个江所长特意跑这趟,就是为了夸季柯吗?
很快,他就知道江所长是来干什么的了。
公司先接到了本市全部高校的电话,说要取消跟他们公司的合作,不从他们这里买生物培养基了。
然后本市的生物研究所也打来电话,二话不说就要取消合作,怎么追单都追不回来。
接着是全国各地211以上的高校和地方研究所,都打来电话说要取消与季氏的合作。
最后连一些海外的业务都打跨洋电话来退单。
一天之内丢失了太多生意,销售部门无奈,只得上报。
秘书将情况转给了季父,季父到底在商场混迹多年,一下子就将今天丢掉的生意跟江所长联系了起来。
他就说,江所长今天来的气势汹汹,怎么可能就说两句话这么简单。
估计是季柯在研究所告了状,他来探一探虚实,等着从他这儿得到肯定答案,就对他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