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友要离开,他自然是要亲自送别。
船夫划着木桨,邹云看着岸上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扭头看向身旁的人,满脸遗憾:“以后怕是难能再回来看看。”他挺喜欢云岭城这边的山水的。
戚林注视着少年侧耳垂下小小的,颜色鲜艳的朱砂痣,抿唇,掀下眼皮:“你若想来,我以后就经常带你来瞧瞧的。”除了见方承外,都可以随你,戚林在心底默默补充。
雨势渐大,顺着油纸伞的轮廓滴下来的小水珠淋shi了戚林半边的青衫。
邹云站了起来,蹿到他的身边,紧紧挨着他,仰起白净清秀的小脸:“快进船蓬吧,雨都溅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只温热的大手揽住他的腰,随后他跌进一个充满药香味的怀抱里,强势且不容他拒绝。
油纸伞上的雨珠因为戚林的动作,颤动的滴哒下来,溅到邹云的额头上,浸shi他的绒毛,顺着他的轮廓往下流,留下一阵痒意,正当雨珠在停留在下巴似乎蓄力要坠下来时,男人的手轻轻擦过他的下巴,揭掉了雨滴。
他们两人租的是一条小渔船,蓬内的空间窄小,只容得下一张床。好在路上大部分吃的是干粮,不然一张小桌子都没有,实在是太窘迫了。
戚林把shi答答的长衫挂在横架的长杆上,回头看,少年早已经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几缕青丝缠绕着,征兆着主人此刻的心慌意乱。
邹云把自己缩成一团蒙在被子地下,脑子里闪过刚才的一幕幕,脸颊通红,只觉得被子里更加的闷热,黑暗中,他难为情的咬着自己的指尖,喃喃道:“只是擦一下雨滴,没什么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和朝廷里的那些老顽固周旋多年,戚林的忍耐力算得上顶顶的,小兔子就要乖乖敞开心门,这时候,万不能打草惊蛇。
他可不想体验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感受!
感觉到床铺下沉,“小白兔”邹云慢吞吞地往墙边挪动,留下一大片空间。
许是淋雨在加上没关船窗的原因,半夜,邹云模糊间碰到一具滚烫的躯体,烫的他的指尖微微发麻。
他起身点燃蜡烛,由于外头的风太猛,吹的火苗时隐时现,船舱内也时而亮,时而暗。
果然是发烧了,床上的人眉头紧皱,唇色褪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好在天微微亮了,岸边有些勤快的人家在河岸洗衣裳,邹云向她们说明缘故,借了厨房,烧了一盆热水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此时戚林有些烧糊涂了,眼角处shi润,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忙活了好一阵,在船夫的协助下,总算把戚林的温度给降下去,邹云长长舒了口气,太不容易了。
午间,戚林才慢慢醒了过来,窗外的阳光洒满河面,前面依稀可以望见白桦村河岸。
“你醒了?我正要来叫你,大约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到村子了,该收拾东西了。”
离岸上越来越近,戚林背着手眺望远方,一言不发。
“公子,昨天晚上你家夫郎可着急坏了,整夜整夜照顾你,今天一大早,就下船,借了厨房烧热水,为你擦拭身体。”船夫眼尖,一眼就识别出邹云小哥儿身份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戚林收回目光,眉目舒展:“多谢大爷提醒。”昨晚他昏睡过去,醒来后只觉得身体没有以往的黏糊,反倒是浑身清爽,利索。
船家摆手,表示这点小事微不足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与克制。
……
回到家之后,邹云第一件事情就是屁颠屁颠地拿起小铲子去菜地挖坑,好让他心爱的辣椒苗在这片土地上安家落户,茁壮成长。
说来也惭愧,这还是自他穿过来之后第一次收拾菜地,原本生机勃勃,长势甚好的菜地被他耗到野草丛生,可怜的蔬菜因为营养不够,jing叶还不如野草。
邹云一不住二不休索性一同铲掉,翻地施肥,放置幼苗,忙活了好一阵儿,可算完成。
看着自己辛苦工作的成果,自豪感油然而生,邹云双手叉腰,嘚瑟道:“001,以前的种田游戏没有白玩,看来我骨子里还流淌着祖辈们珍贵的种田基因。”
滋……滋……滋的电流声不断响起,001没想到它也有词穷的一天,看着以一己之躯挺起整片菜地被种的东倒西歪的七八根辣椒苗,它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邹云一觉起来,发现菜地空无一物的场景。
就这种水平,他也好意思吹嘘继承到祖辈的优良基因,不怕半夜祖先来揍他吗?
它艰难地开口:“宿主,你不觉得这些辣椒苗有点孤单弱小吗?”
“会吗?”邹云疑惑道,为了不让辣椒苗们争养分,他特意把它们隔得远远的,公平公正。
001简直想要蹦哒出来,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云哥儿,你们回来了?”篱笆外,宋大壮惊喜的喊道。
自从邹云教给他方子后,他隔天准备好材料,就拉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