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又不止她们一户人家是这种情况,听了杜春娟这话,纷纷没有胃口。又不是没有心肝的白眼狼,想着一两个月后冰天雪地,山上连野菜都没得,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只能挨饿,心里直纳闷,这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
“这可不行啊,俺家三个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村长可不能不管我们,当初可是他让我们每一户人家多种些红薯的!”
“对啊,俺家五个娃呢!”
“我家大妞最近饿瘦了……”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句应和起来,互相倒苦水。
“我们得去找村长,让他想办法帮大家度过难关!!!”有人建议道。
“找村长有什么用,他自己都自顾不暇。”杜鹃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那咋整啊!活生生看着大伙过不下去?现在谁家的红薯卖的出去呀!造孽啊!”
杜鹃不屑地睨了一眼只会怨天尤人的旁人道:“谁说没有的,村里有户人家闷声发大财,自己偷偷摸摸把地里的应该全卖完了,不管我们这群人死活……”
“谁啊?”大家扭头往田地里看去,企图找蛛丝马迹。
田地里地瓜叶一亩接着一亩长得郁郁葱葱,唯一到宋大娘家断层。
“那不就是宋桂花家的地吗?红薯只剩下那么点儿?”有人指着不远处的田地惊呼道。
“这宋桂花不厚道啊……”
原本大家地里的情况都差不多,彼此间还能寻个安慰,现在宋大娘家的难题解决了,就有人开始不满。
见大家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过分,和宋大娘处较好的李大妈站出来主持公道:“大家伙可别乱猜啊,说不定是镇上饭馆收得。”
杜鹃双手环胸,冷哼一声,讽刺道:“看来宋大娘没有告诉李大妈你呀,她家红薯全卖给了云哥儿,而且前些日子云哥儿还招人削红薯,一天50文,大妈你也不知情呀……”
李大妈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削红薯的事,宋大娘问过她,她一听到是云哥儿招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但宋大娘把红薯全卖给邹云,她的确不知情。
“云哥儿?他要那么多红薯干什么?”吴铁柱挠了挠头,提出了村民们内心的疑惑。
“他在镇上卖的酸辣粉就是用红薯做的。”杜鹃肯定道,在发觉不对劲的一瞬间,她偷偷摸摸跟着宋大娘,发现她每天早上趁着四下无人,固定拉几十斤的红薯去邹云家。
因此她顺势把红薯粉的制造方法摸得一清二楚,在家也制作过,但少了油辣子,再加上她调料比例不对,煮起来的粉条和她在镇上吃的天差地别,于是歇了心思……
“酸辣粉那么赚钱吗?几百斤的红薯说买就买?”
“一看就知道你这些日子没有去镇上,最近镇上人着迷似的,天天排着个长队伍,一碗6文也舍得买,有的一买就是3~4碗,不过香是真的香,老远闻着我的口水都快滴下来。”
“那好办啊,村里满地都是红薯,邹云家家户户收些,不就解了我们燃眉之急吗?”
“你想得美,酸辣粉再赚钱,红薯最近再便宜,云哥儿也不可能一次性买那么多。”
“哈哈哈,那倒也是。”
见话题越跑越偏,杜鹃满头黑线,她急忙把话题拉扯回来:“行了,在这儿嚷嚷有什么用,还不如大家伙一起找村长,让村长和云哥儿谈谈……”
于是,一行人放下手中的活儿,浩浩荡荡去村西找村长。
……
这边,邹云刚打算起身去镇上置办铺子,就瞧见村长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村民,为首的就是那日怀疑宋大娘红薯去想的小娘子。
他打开篱笆门迎了上去,疑惑道:“村长,你们这是?”
被村民赖在家门口吵着闹着大半天的老村长此刻脸色难看极了,他挥起拐杖指了指身后的人吹胡子瞪眼道:“在我家打滚撒泼,现在一个个的怎么都装鹌鹑了,想要什么自己跟云哥儿说。”吼完,老村子觉得自己的这张老脸不要也罢!
“云哥儿,你是不是把宋桂花家的红薯全收了?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多伤乡亲们和气!!!”
“对啊,云哥儿……”
有人开头了,接下来大家你说一句,我嚷一句的,絮絮叨叨的,吵得树上的喜鹊都扑棱着翅膀吓走了。
住在云哥儿家附近的宋大娘又不是聋子,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可能不知晓,隐约传来的“红薯”、“一天50文钱”让她察觉到不对劲,她匆促打开远门,就瞥见邹云门口拥挤着得一个又一个的黑脑袋,傻眼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宋大娘挤开人群,双手叉腰,气急败坏喊道,神情像是要吃人似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杜鹃施施然上前一小步,微笑地说道:“大娘,乡亲们得知云哥儿把你的红薯全包了,就来问问云哥儿还需不需要红薯,没有恶意,你没必要如此心急。”
没有必要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