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蕴充裕的老牌世家看得很清楚,看起来南阳王及其?世子被打压,实际上南阳王府依旧拥兵百万,京城守备力量不足五万,哪怕周边城市抽调驰援,满打满算最好也不过能凑齐八十万人,除非皇帝将驻守边境的五十万兵马也悉数抽调。那虎视眈眈的蛮夷更要伺机而?动。
无论如何,皇帝轻易是不敢动南阳王府的,进去了就是泼天的富贵和权势,谁能不钦羡。
“楚家那个可惜,当初南阳王……”
“李兄怎么敢在戚府提他,慎言。”
“唉,也罢。”
来赴宴的除了与戚家交好的世家,也有被家里长辈逼着来的世家子。对于楚尽的事,他们都有所?耳闻。
城主府和戚府对楚家不快,但江南大多数百姓都是对楚家心存几分?敬佩的。当初人人都传蛮夷凶猛,各家自扫门前雪,谁也不敢去当出头?鸟。楚尽那时太年少恣意,他的背后是楚家在朝中的文臣武将,他的老师是曾教过太子的刘太傅,南阳王关切他,他前途坦荡。
蛮夷那场仗像一个不断吞没着人的万丈悬崖,要人填满它。他和楚家无数人同赴悬崖,从此名?剑无锋明珠蒙尘。当初楚家还?鼎盛时,有人想过南阳王府会否与楚家交好,而?今看来最终是选了江南戚家。
戚家从此是要一步登天了。
当墨苍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太阳xue一阵疼痛,除了昏迷前隐约看到的人,竟什么也不记得了。
楚尽刚刚翻开下一页,听到动静抬头?看过去,见人目光澄然不似防备,微微顿了顿,才开口:“醒得倒是早。”
墨苍在打量着眼?前的人,此人风神俊秀,眉目仿佛春风斩落,带着两三分?散漫,开口时从容更携风度,显然出身不凡,但身上却只穿着普通玄衣,墨发?简单扎束。也许是因?为昏迷前的印象,让他心生?好感。
“是公子出手相助?”墨苍虽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本?能还?是遵循礼节,低声问出来。
“谈不上,”楚尽合上书,雪一样眉目带笑?,“原以?为是收尸。”
墨苍:“……”之前温柔的印象到底是哪里来的。
侍女走进来,端着两碗药放在两人旁边桌上。
楚尽偏开头?看了眼?,温声说:“下去吧。”
侍女前几日刚刚进府,难得见一次以?从前名?动天下的楚公子,见楚尽没注意,便大着胆子多偷看了他两眼?,惊艳之下不由得停住脚步。
楚尽咳嗽了一声。
楚小楼探头?进来:“怎么了公子?”
“没什么,”楚尽见侍女面露紧张,替她遮掩,“出去把门关上。”
墨苍看在眼?里,既是因?为侍女看得住步好笑?,又因?为楚尽的做法心中一软。
待房中只剩两人,墨苍刚欲说什么,就听到对方轻飘飘说了句:“先喝药吧。”
墨苍不疑有他,道谢后喝了一碗药,刚刚入口就变了脸色,在楚尽的注视下,不动声色运转内力勉强喝了下去。
333用数据试了试另一碗药:“笑?死,难喝得想死。”
听了这话,楚尽脸色不变,温柔地道:“另一碗也是你的,恢复得快。”
墨苍:“……”他犹豫许久,在楚尽的“好意催促”下,壮士断腕喝了第二碗,脸色十分?好看。
“你刚刚要说什么?”楚尽捡起书接着看,漫不经心地问。
“之前遇到变故,多谢相助,不日定当报答,眼?下不好再打扰……”
“打扰?”楚尽支手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倒觉得你不等伤好再走,才是打扰了我。”
墨苍愣了一下,不解其?意。
见他不再坚持,楚尽继续低头?看书:“后有追兵,你若是暴露了踪迹,岂不是连我一同连累。”
墨苍只得再次道谢,同意了暂且留下的事。
正在这时,一个人进来通报城主府三公子拜访楚府。
楚尽披衣站起,准备出去。见通报侍从神色不好,墨苍若有所?思,开口问:“我可以?一同去吗?”
闻言,楚尽没有反对,只是床边夹层取了个面具给他戴上,提醒道:“不要掉下。”
他指尖冰凉,如同玉石般的触感,让墨苍在面具覆脸时,有种幼时玉坠碰到额头?的感觉,心中一荡。
走出外厅,两人看到城主府三公子已?经坐在主座喝茶,脸上满是猖狂。
楚尽开口:“好兴致,来我楚府做客。”
三公子看到他,刚刚送到嘴边的茶杯放下,投掷过去,指桑骂槐道:“什么劣质茶水,也敢拿给本?公子喝,我看你楚府是越来越不把城主府放在眼?里!”
看着杯盏摔碎在脚边地上,楚尽不紧不慢地说:“是前些年太子殿下托老师送来的茶叶。”
三公子:“……我是说杯子劣等,浪费了这么好的茶叶,你听不懂人话吗?”
“这杯盏是王将军同时教导南阳王世子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