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红衣男子握紧他的手,“这样我就不必迷惑陛下的心智了。”
他是那么孤独无望,所以一头扎进那只狐狸的怀里,再也不愿意出来。
这些年,那只狐狸看似是护着他宠着他,实则是利用他迷惑他,让他一步步深陷这种温暖无法自拔。
纵使后来他明白了这一切,却也愿意为那只狐狸背负所有的骂名。因为他想了一天一夜之后,突然明白,多年前没有那只狐狸,他会被杀死。而今没有那只狐狸,他会心痛而死。
他是他的药。
一贴医心的毒药。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年少时看见的那些来杀他的人,其实是护国将军得了一位高人的授意,派来护他的人。
妖邪误国。
而那只狐狸原本的目的,就是迷惑他,让他成为一个昏君,让天下苍生不宁。
自始至终,他眼里只有那只狐狸。可无论他怎么做,那只狐狸却时时都在那个人的院外徘徊。
房翰林。
那个名字,没日没夜的刺他的心。
他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他魂牵梦萦。
见了那个人,他忽然看清,那只狐狸喜欢这种云淡风轻的长相。那人对什么都不在意,眉目柔和的如同夏日的微风。
那个人如同他的照妖镜,照的自己面目可憎,心机很沉。
他审视自己的同时,突然对房翰林起了恨意。他那么完美,把自己衬托的一无是处,仿佛他再也配不上那只狐狸了。
“我只是你的木偶,他却是你的心肝儿。”想起这些,少年自红衣男子怀中厌厌的起身,“自然不同。”
“霜华。”他唤天子一声,将他揽入怀中,“别把我的爱当真。”
这些年,那少年对他一如既往的信任。他也曾想,要是当年迷惑了那少年的心智,倒也好了。
“我记得了。”霜华像孩子一样笑,把头埋在他的怀中,紧紧拥住他。
“陛下,该歇息了。”门外传来一个老成的声音。而后,红衣男子的身影慢慢消失,天子嘴角的笑意却不曾消失。
一连几日,天子都召房翰林觐见。见了也不说什么,就只是默然对坐,饮酒赋诗,很是无聊。
但是宫里却传出消息,说天子沉迷于房翰林的美色,对他言听计从。甚至将护国将军紫苏不日斩首,也是他的主意。
更有人说,从前他都是不染尘俗、遗世独立的样子,如今却以色侍君,什么淡泊名利,爱自由不爱荣华富贵的种种,都是装出来的。
这些话传到圣澜星君的耳朵里,他坐在南青阁,喝了一口酒:“人言可畏。”
郁昊然正在专心画画,抬起头来:“谣言止于智者。”
“不,谣言永远不会停下。”圣澜星君对那些眼巴巴等着竞画的人露出温和的笑容,低声。
郁昊然跟着叹了一口气,继续作画。这几日,他也是忧心忡忡。
原因要从那日掉入荷花池的那个黑影说起:圣澜星君怀中的那个小东西一出声,郁昊然立马进去掌了灯出来。
借着灯火一看,这可不是之前回了青丘的火狐狸么?
他赶忙让房远将小狐狸抱进屋里去,帮它清理伤口。小狐狸休息很久,终于缓缓醒来,看到郁昊然,激动的说不出话。
“你怎么受伤了?”郁昊然安抚它,摸摸它的毛。
“圣帝突然下令诛灭青丘狐族,我们无处可逃,只好散到人间各处。”
小狐狸说着,委屈的眼泪一直往下掉:“我听说仙子下了大狱,想去看她。到了狱中,就立刻被发现了,天兵天将们一路追赶,将我追到此处……”
“呜呜呜呜呜……要不是你和星君,我就没命了。”
“圣君呢?”郁昊然虽然知道蓝深和'圣帝发生了冲突,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竟连着青丘狐族全部灭尽,这圣帝突然是怎么了?
“圣君给青丘布了一个结界之后,就离开了。”小狐狸抽抽搭搭的说着,疲累靠在榻上渐渐睡去,“圣帝在四处找他,怕是连他也要……”
“在这之前,圣帝不是一直放任青丘狐族不管的么?怎么突然下这样的命令?”
郁昊然还待要问,发现小狐狸睡着了,只好灭了灯火,安静的出来了。
一出门,圣澜星君和房远他们都站在门外看着郁昊然,满脸惊奇:“你和一只狐狸咕咕叨叨说什么呢?”
“它抓着我的袖子时瑟瑟发抖,是不是被猎人吓到了?”圣澜星君关切的问。
“或许。”想起小狐狸的话,郁昊然沉默下去。
那一日,他隐身后随圣澜星君去宫里。一开始天子倒是客气,没说两句话,天子忽然赤脚站起,一步步走到圣澜星君的面前:“你生的这么好看,迷惑了我的子民,该治罪。”
郁昊然以为他在说笑,结果,他甫一转身,两遍的侍卫就要过来拉圣澜星君。
圣澜星君一脸淡然,郁昊然急得□□,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