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欢白鹿!”朱朱摸着脑门,追上来,倔强的拉住圣澜星君的袖子。
郁昊然又要去提溜开它,圣澜星君拍开他的手:“让它跟着吧。”
“不行。”不高兴的撇过头,郁昊然吃的醋都能飞三十里地,“它想把你抢走。”
“那我把你抢走。”圣澜星君拉过郁昊然的手,秋叶随风一片片飞来,落在众人前行的路上。
朱朱蹦蹦跳跳的去接树叶,玩的不亦乐乎。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倒也走得快。
郁昊然吃着圣帝给的药,今日不曾动气,体内的妖气和剑气便也没有起冲突。
一切安然无恙。
天界的风忽然起了。
原本清朗的大殿中,黑压压的跪着一片。
大殿之上,魔君玄黎端坐着,狭长的眼睛透出锋利的光,一一扫过四大长老的脸:“看来,长老们是真的老了,难当大任呢。”
“不如,回魔耶塔继续修炼?”
“君上恕罪。”长老们叩头齐声。
大殿里一如既往的冰冷。
魔君玄黎棱角分明的脸上漾起一丝Yin鸷,邪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本君不敢恕你们的罪,自行领罚吧。”
“是。”
进来很久,底下跪着的那个金色身影垂着头,双手奉剑举过头顶,默然不语。
玄黎伸出手,封神剑飞入他的手掌。
他摩挲着那把剑,眼神淡漠:“妖姬无需愧疚,和光帝君可不是一般的神仙。如果他能被你轻易的格杀,那我倒要怀疑他是不是和光帝君了。”
“毕竟,诸神殿首座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
他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情感,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悲无喜的空洞。
妖姬锦葵依然低垂着头,默然握紧了双手:“魔君恕罪。”
“妖姬可是妖界领主,叫本君怎好治你的罪?”细细看去,玄黎俊朗的眉目里尽是苍茫无望,那些话说出来,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何况,当年妖姬救过本君的命,这番恩情,本君永世不忘。”
他不喜不怒,无嗔无痴,倒是让底下的妖魔猜不透他的心思。
“锦葵与妖界众生,誓死追随魔君。”
握紧的手松开,再握紧,锦葵终是沉声道。
玄黎眉弯微挑:“起身吧,你的忠心,这些年本君都感念在心里。”
“只是,我有一事想问问妖姬。”起身走下台阶,扶起锦葵,玄黎附在她的耳边道,墨色的衣衫渐渐变成了灰色。
那种沉重而忧郁的灰色让人窒息。
“锦葵定然知无不言。”妖姬锦葵屏息凝神,郑重道。
玄黎笑了笑,眼睛里并没有一丝笑意。
他扶着锦葵的胳膊,带着他一路往台阶上去,以示自己对妖姬锦葵的看重。
然而,他的言笑晏晏,却让妖姬锦葵不寒而栗:“当年,夏玉箩祭剑,究竟是谁的主意?”
他问话时声音很小,台阶下跪着的妖魔几乎听不见,锦葵却觉得那声音格外刺耳,甚至如同利刃扎进了心里。
“锦葵不知。”她抬眼,看见玄黎的笑容依旧在嘴角,瞳孔却变成了灰色,忙垂下头道。
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为着那个藏着杀意的眼神。
“抬起头来,挺直腰背往上走,做戏要做足。”蓦然捏紧了妖姬锦葵的手腕,玄黎在她耳边低声,“你说呢?”
她觉得自己一寸寸的肌肤汗毛倒立,头皮发麻,连着脚下的步子都迈不稳,险些跌倒。
玄黎不曾给她跌出自己掌控的机会,他拉紧妖姬锦葵,莞尔一笑,眸光Yin冷:“不要让妖界众生以为是我欺负了他们的妖姬大人。”
锦葵不说话。
她一直在不停的颤抖,身体不听使唤。
脚下的台阶太多,她每走一步,都觉得前方似有霜雪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上气。
下面的妖魔偷偷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魔君玄黎和妖姬锦葵携手并进的样子,着实振奋人心。
只有妖姬锦葵知道,玄黎温柔俊朗的眉目之下,掩藏着杀心。
“不过呢,你不知夏玉箩祭剑的真相,我倒很意外。”侧目,玄黎嘴角的笑意消失,“也不知是谁在我耳边嚼舌根,说玉箩祭剑与你有关。”
“与你有关吗?”
话语冰凉。
妖姬锦葵第一次觉得,这天界清冷的叫人害怕。
她极力控制住不让自己颤抖的厉害,叫底下的妖魔看出端倪:“无关。”
“哦,既然无关,你也不必害怕。”玄黎依然用力的握着要的手腕,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他似浑然不知,徐徐说着,不紧不慢:“即使有关,一命抵一命,就当玉箩替我还了妖姬的恩情。”
锦葵觉得自己瞬间跌入了冰窖,想挣开玄黎的手。
玄黎侧目瞥了她一眼。
只一眼,锦葵便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