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要提他?!”似是触碰了锦葵的逆鳞,她像被针刺了一般忽的站起身来,瞪大眼睛幻出弓箭,指着魔君玄黎。
玄黎先是一怔,继而漠然的转过脸去,继续看远处的星辰:“为什么?我不配?”
“对。”这一次,锦葵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你不配。”
玄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一贯对他唯唯诺诺的锦葵,他仰起脸来,眉心微蹙。
“他是如我父兄一般的存在,你只是我的盟约伙伴。”
“你永远无法和他相较。”
天空里顿时安静。
只剩下风声呼啸而去。
“这是这些年你对我说的最让我伤心的话。”玄黎沉默半晌,低着头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喉咙里发出“咕嘟”的吞咽声:“约莫,在你们看来,我是最坏的一个吧。”
“你是最可怕的一个。”锦葵应答,毫不客气,处处诛心:“囚禁天神夏玉箩,掌控妖界众生,焚烧冥界黄泉彼岸,想号令天地,让六界对你俯首称臣。”
“可最后,他们还不是全部脱离了你的掌控?包括夏玉箩……”说着说着,妖姬锦葵的语速放缓,声音也渐渐小下去。
因为她看到,玄黎湛蓝色的锦袍悄悄变成了灰色。
绝望而沉闷的灰。
天地间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星辰被乌云遮蔽。
锦葵把未说完的话咽进了喉咙里,伸手要取背上的金色羽箭。
“说完了?”然,玄黎却没有动手。
他的锦袍慢慢变成沉重的黑色,头也不抬,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打扰魔君多时,告辞。”锦葵额间的冷汗涔涔而下。
她不敢多停留一刻,趁着自己还能挪动脚步,也不等玄黎允许,疾步离去。
玄黎只当她还在生气,对着身后要追逐她的魔物摆摆手:“让她去吧。”
“她只是说了实话。”
那魔物点头,继续侍立在玄黎的身边。
玄黎低着头,摸了摸自己额间那红色的印记。张开手,里面红色的花瓣艳得滴血。
“为什么一早不说实话呢?”他兀自呢喃了一句,抬头望月。
月光微凉。
休息一夜。
郁昊然和圣澜星君在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中苏醒,惬意舒适的同时伸个懒腰。
看到对方,又同时笑起来。
“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外面传来朱朱的声音,似乎很不满。
昨夜它就因为郁昊然和圣澜星君住在一个屋子里不高兴,死皮赖脸的要睡在他们中间。
奈何苍梧把他提溜出来,专门安顿到了一个小一点的屋子里,还贴心的给它盖好了被子,皮笑rou不笑的拍拍它的脑袋:“乖乖睡觉,别打扰他们啦。”
朱朱害怕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蒙上被子就睡。
睡了一会儿,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也是神兽,为什么要害怕一只狸花猫?要是打起架来,自己也未必会输。
真是的!
他气呼呼的掀开被子,要起身来跑到外面去,就看到祁唐站在树屋外面,和苍梧说着什么。
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躲着听。
听到祁唐和苍梧在说去采连华草的事情,它就默默的退回了屋里,乖乖躺下睡了。
毕竟,他不知道连华草在哪里,也帮不上郁昊然和圣澜星君的忙,那至少做到不捣乱吧。
哪怕在这里守着郁昊然和圣澜星君,保护他们也是好的。
天黑了,困意袭来,它渐渐睡了过去。
清晨醒来,见郁昊然和圣澜星君睡到这会儿还不起,急得跳脚:“也不知昨夜干什么去了,睡得这样死?”
圣澜星君揉了揉眼睛,下榻来,一眼就看到了桌案上那株闪着夺目光彩的朱红色小草。
他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端详:“这是什么?”
“连华草。”苍梧推开窗户,眯着眼睛道。
“苍梧爷爷,你会变戏法吗?”圣澜星君惊喜的跑出门去,站在树屋的最高处,扑到苍梧的背上,一下子抱住苍梧的脖子,用自己的头来回摩挲:“你何时去采回来的?太好了!你太好了!!”
“罢了罢了,你快下来,我最怕痒了。”抖动着脖子,苍梧咧着嘴笑。
祁唐一看圣澜星君竟然趴在苍梧的伤口上,飞身而去一把提溜住圣澜星君扔下来:“让你下去你就下去!”
“祁唐!”苍梧蹙眉喝了一声,跑过去重新托住圣澜星君,让他跌在自己的背上:“他要趴就让他趴着嘛。”
“可是您……”祁唐着急,张口欲说,被苍梧瞪了一眼:“多话!”
祁唐憋闷,抱着胳膊Yin沉的盯着圣澜星君。
郁昊然走出来,看到圣澜星君趴在苍梧的背上,祁唐不怀好意的瞪着他。
郁昊然立刻替圣澜星君回瞪,顺便抱着苍梧的腿,要往它背上爬。
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