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认得贺景,喊了声:“贺少爷。”
身后的秘书快步上前和医生交涉:“我们需要立刻办理转院手续,费用问题……”
林痕被贺景拉了出去,进到一个空病房按着他坐下。
林痕拇指用力按着额头,才让自己从不间断的冲击里清醒几分,过了好久,他嘶哑道:“钱我会还你的,谢谢……”
“现在别说这个,”贺景坐到林痕旁边,跑了一路呼吸不稳,早上才吵过架的两人因为眼前的情况也尴尬不起来,“怎么回事?”
林痕低头看着地面,整个人都是麻的,反应了好久才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医院里有我们家的人,认得你。”贺景扯开西装领口,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是汗。
林痕把大夫的话给贺景重复了一遍,到现在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和Jing力去想他和贺景之间的事了。
在老妈的安危面前,就算让林痕去死,林痕也会毫不犹豫地换回林月秋的健康。
“这家医院不行,我让人办理转院了,”贺景看着林痕的状态,不放心地说,“你先睡一觉,醒了我带你过去。”
“不用,”林痕按了按额头,头痛欲裂,强撑着站起来,“我陪我妈一起去。”
“回来!”贺景拽住他,轻而易举地把摇摇晃晃的林痕按在床上,盖上被,皱眉说:“你先睡觉,你要是倒了阿姨会高兴吗?那边我盯着呢,不会有事。”
林痕挣扎了一下,发现他现在确实没有一点力气,就算撑着过去也可能昏倒,到时候还要让贺景分心管他……只能闭上眼睛,期待能瞬间睡醒,跟老妈一起去下一家医院。
疲惫后知后觉地蔓延上来,林痕很快昏睡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在一辆车上,横躺在后座,脑袋放在贺景腿上,身上盖着贺景的西装外套。
贺景闭眼靠着车窗,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感受到动静,贺景立刻睁开眼睛,看林痕挣扎着要起来,一巴掌把人按了回去,揉了揉眉心,疲惫地低声说:“再睡会儿,阿姨已经到医院了,我们还有一会儿,才五点。”
“我睡不着了。”林痕拉开他的手,慢慢坐起来,靠着另一边车窗。
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抓住,窒息感从脊柱蔓延,让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疼得眼眶通红。
老妈要是出事了,那他该……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到医院后林痕又听了专家组的治疗意见,介于林月秋的身体状况已经恶化得很严重了,承受不住手术,所以尽快找到适配的Omega信息素制剂是最要紧的,目前只能用类似的制剂和药物维持生命。
“用最快的速度找,钱全部算在我这儿,”贺景坐在一边,拿着病历资料一张张读,“如果找到合适的人也带给我。”
“呃,贺先生,这不合规矩。”主治医师脸上闪过为难。
贺景食指轻点桌面,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出事我担着。”
“……好吧。”
林月秋病情严峻,贺景动用了关系从国外和首都医院调来了两个专家组和贵的离谱的医疗机器,用了不知道多少天价药,抢救了五天才脱离生命危险。
看着起伏正常的心电图,林痕终于可以松口气,一直提着的心脏也放了放。
他轻轻帮林月秋掖了掖被子,推门出去准备抽根烟。
这段时间身心俱疲,林痕不得不用烟草麻痹紧绷的神经才不至于崩溃,劣质烟草一天一包地抽,贺景发现后抢走了不知道几包,最后看不住,就又给林痕买了好的让他抽。
对贺景的事,林痕现在才有力气去想。
这些钱他是一定要还的,不管多久,他都要还清,至于人情,他还没想好……贺景的身份地位,还有什么缺的。
“林痕,”贺景拎着饭盒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过来吃饭。”
林痕放在兜里拿烟的手被迫松开,跟着贺景一起进了旁边的小病房。
贺景给林月秋安排的是最奢侈的单人VIP病房。
贺景是顶级Alpha,虽然平时会收敛信息素,但还是会对林月秋的身体造成影响,所以他们平时都在VIP病房旁边的小病房吃饭。
为什么贺景不自己吃,林痕问过,贺景当时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我自己吃吃不下去,你过来陪我我就吃得下。”
“我让他们多做了rou,你现在瘦的像根竹竿。”贺景边说边打开饭盒,不满意地瞥了眼林痕的腰。
林痕没见过他这样的竹竿,他就算瘦死也得是棵大树。
吃到一半的时候贺景忽然说:“治疗的钱不用给我了。”
林痕一顿,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说:“我会还你,可以打借条按手印。”
“我说不用,”贺景放下筷子,双手抱胸地看着他,又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放下手,“林痕,如果我们是一家的,这个钱就不用还了。”
林痕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