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家大人。
他家大人喝醉了。
“别家小弟都不似你这般狂!”叶诀又斥道。
阿枫一语惊醒,移开目光认错:“是,是我错了。”
口中认错,眼睛却盯着其他地方怔怔出神。
而叶诀不解气,重重地哼了一声,面对解释毫不解气,盘腿坐下,气乎乎掰着手指头,历数阿枫之前犯下的种种“罪状”,比如睡觉压到他耳朵、糖糕添的糖不够多。
“是大人说一斤面添一勺糖即可,养生。”阿枫弱弱地反驳。
叶诀瞪着漂亮的眼睛,激动道:“可本座天天吃完就睡,像是养生的模样吗?”
哦,是嫌糖糕不够甜,但又不好意思直说。阿枫心里默默记下了。
醉酒的美人叶诀问被他怼得不说话,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笑,得意地点了下头,接着数“罪证”,这次是床铺。
“床榻太窄,本兔子都滚不开!”
阿枫看着眼前宽阔、容纳两人绰绰有余的床榻,再用手比划了一下白兔子的小身躯,轻声提醒:“大人,这床足够您入睡时滚来滚去,我可以打地铺。”
叶诀连连摇头,自己伸手在虚空中画圈圈:“不,本座是想要大大的、好宽好宽的大床。”
“床上堆着好多小软垫,软软的、淡黄色,本座陷在里头,一睡便是一整天。”
“还要有糖糕,摆上三大盘,一整年的吃不完……阿枫,阿枫你听到没有呀?”
“哦。”阿枫简短地回道,然后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小白兔无理取闹了一会儿,药效再次发作,整个人头晕目眩,眼前的场景皆变换成重影,最后忍不住闭上眼睛,一栽,睡着了。
阿枫送了一口气,扯开被褥将自家大人盖好,而他自己躺下时,探手摸了摸脖颈处凹凸不平的兔牙咬痕。
“咬得真用力。”他嘀咕了一句。
*
叶白兔是第二天中午醒来的。
醒来时,他睁着眼睛看房顶,瞪了半天,他记得昨天发生了许多事,然而头疼眩晕,只能记起零碎的片段。
貌似是兔牙嗑松了,萧鸣泓送来了药粉,而后自己模样醉醺醺的耍酒疯,至于具体如何耍酒疯,他实在想不出来了。
正巧见阿枫掀开帘子走进帐篷,叶白兔问:“本座昨晚耍酒疯,没吓到你吧?”
阿枫身形一顿,摇摇头:“没有。”
叶白兔不信:“当真没有?”
阿枫用力点头:“我没有撒谎。”
是的,他没有撒谎,昨天大人的模样的确没有吓到他,而是……
阿枫垂下眼眸,眼瞳中的情绪恍若古井深潭,让人琢磨不透。
叶白兔倒也不信,但阿枫这般说,他也不好再追问,想着以后补偿吧,随即他想昨天的事抛诸脑后,乐呵呵拿起少年手中的糖糕。
这梨香玉露散的效用不错,兔牙恢复如初,又可以吃糖糕了。
一口咬下,甜腻的花香充斥着口腔味蕾,叶白兔惊讶发觉糖糕里头的甜度比往日高了足足一倍,虽然不养生,但他喜欢。
阿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意,道:“这次放了两勺糖浆,我觉得这样更养生,大人您觉得呢?”
小白兔暗自窃喜,连连点头,故作正经道:“的确如此。”
两人心照不宣坐在床头吃糖糕,小白兔吃的满手是糖粉,还是阿枫打来水一点点将黏腻的糖浆擦洗干净,小白兔刚擦完爪子,帐篷外响起一阵喧闹。
“你别动。”叶白兔见阿枫要出去询问,立刻制止,自己蹦下床榻,走到门口。
妖物巨大的嘶吼声仿佛自天间传来,直直压向小小的帐篷,闹得人心惶惶。身着孤鹤峰服制的弟子们互相奔走,形容虽慌乱倒也镇定,看样子没发生什么大事,偶尔传来几声“水妖、头一次遇见”等议论声。
叶白兔裹着帐篷帘,悄悄坐在一旁听消息,旁人只道他是叶诀仙君的大弟子的灵宠兔子,也不敢来轻易惹他。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远远传来一声:“好了!”众人神情皆是一缓,议论声也大了,说是奇怪,并不临河而居,水妖为何会跑到丛林中来。
又过来一个弟子,气喘吁吁道:“南槐剑盟的人来了!听说受伤了,想留在此处居住。”
“什么?”不单单是在场的众弟子,连叶白兔也十分惊讶。
叶白兔火速跑回帐篷,同阿枫讲了。
“真的是……南槐剑盟?”阿枫不敢相信,再度确认。
叶白兔沉默着点点头,他看到少年的脸由方才的和煦渐渐转为晦暗,眼中光芒尽失,嘴角向下,似是十分难受。
“你……?”叶白兔小心地问着,青松派是受南槐剑盟指使的,阿枫知道,却从未听他提起过关于南槐剑盟的支言片语。
阿枫把吃剩一半的糖糕放回盘中,敛眉淡淡道:“我仅剩为数不多的记忆,是从南槐剑盟开始的。”
“他们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