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他发现自己不是身处魔族地盘,而是重回到月浮宫的桂月宫,站在他床前的正是桂月宫的主人——秋主。
站在秋主旁边同样等着黎袖则醒来的还有两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其中个,黎袖则从他的身形以及周身的魔气认出他正是袭船的那个人。
这两人浑身的魔气大大咧咧地散发着,点没有收敛的意思。
“你……”黎袖则觉得这人很是眼熟,猛地记起此人是他在秋主这里修炼时来串过门的阎主首徒!
“黎师弟,又见面了。”
御魉上前上步,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笑脸,凑近黎袖则,关心地问道,“黎师弟感觉身体如何,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他好得很,”另名黑衣男子身上披着件宽袍,歪头看了黎袖则眼,斜眼看向秋主,“都跟你说他就脑袋肿了块,还是拾贰子那小破孩打的,我徒弟路抱着他小心飞回来,怎么可能会让他磕着碰着,偏还不信,非得我师徒俩在这里守着他醒来,你瞧把他吓得。”
“他没事就好。”
秋主淡淡应道,接着往床沿坐,伸手去探黎袖则的额头,被黎袖则躲开了,他也不恼,反而像得到什么宝贝的小孩子似开心,转而牵起黎袖则的双手,略使蛮力使黎袖则挣脱不得,用跟黑衣男子完全相反的态度问道,“袖则,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会不会头晕?”
“谢、谢秋主关心。”黎袖则瑟缩了下,想挣开秋主的双手却怎么也挣不开,只得任由他握着,“晚辈没事。”
黑袍男子在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抬脚踢了踢司魉,示意他回到身边,然后对秋主道:“现在人醒了,你老瞧着他有事没,没事的话我俩就先走了哈。”
此刻满心满眼只有黎袖则的秋主不耐烦地摆手:“滚吧。”
不似黑袍男子那般随意走人,司魉朝秋主行礼告退便转身追上自家师尊的步伐。
“秋、秋主,”时间,诸多猜测涌上心头,黎袖则回想在船上时,陆见雪那句“同为首徒,以后我们可得好好相处”的话,Jing神阵恍惚,他想起明致问他的话,又想起不久前与秋主相处的时光,最后,他抬眸,带着最后的希望看向秋主,“您可否送晚辈回无妄山?”
“不能。”
秋主十分干脆地应道。
“……为何?”黎袖则的心下子跌到谷底,他看着此时在他面前脸坦荡的秋主,心里那份对秋主的敬重之情出现了裂痕。
“为何啊……”秋主喃喃声,突然伸出手来轻抚黎袖则的脸,眼里满是长辈对小辈骄纵的宠溺,“因为你以后就是月浮宫的十二首徒,我月桂宫的大师兄,我的徒弟,不是什么无妄山,无名之辈的徒弟了。”
“我师尊才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脑中的某根弦突然崩断,黎袖则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将秋主的手甩开,怒气徒涨,双眼发红地看向秋主,“他是无妄山山主的二弟子,是无妄山古旦长老的独子,是……我的师尊,他名为尚右,他视我为已出,他是世上最好的师尊。”
黎袖则不能忍受自家师尊被人看不起,他字顿地继续说:“我是尚右的弟子,不是秋主您的。”
“是吗?”秋主收回手,似乎对黎袖则的话并不感兴趣,但还是面带笑意地说道,“可我听说,他对你并不好。”
黎袖则呛声道:“他待我很好。”
秋主道:“你的灵根洗了得有二十几次了吧,底盘都快洗废了,你能活到现在,怕不是他拿着药吊着你吧。”
“你胡说!”黎袖则发狠地吼道,可想到因自小体弱,以及每次洗完灵根后,师尊频频送来的各种高品质灵药仙丹。他除了只能干吼着这三个字,却没法说出解释的话来。
“那就当我胡说吧。”秋主宠溺地看着他,像哄着个不听话的孩子,柔声哄道,“你不要生气,好好休息。从明天起、不,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唯的亲传弟子,桂月宫的大师兄,今天我就不让其他弟子来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我再让他们来跟你请安。”
“我师尊不会同意的。”黎袖则沉默了会,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无妄山的山主同意了。”
迎上黎袖则错愕的眼,秋主笑了,“乖徒儿,你觉得无妄山山主都同意了,你师尊还能不同意吗?”
说罢,秋主帮黎袖则掖了下裤子就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看着秋主离去的背影,黎袖则想起自家师尊,小时候他半夜总是会因梦见发洪水时的情形,每每都被吓得惊醒过来,这时尚右就像有预知能力似地,准时出现在他床前,将他连同被子拥进怀里,低声哄着,直到天亮才离开,而他在师尊的怀里,便不会再做那个梦,觉安稳地睡到天明。
黎袖则觉得,以师尊的性子,还真的能不同意,只是不知会搞出什么大事件来。
想到这里,黎袖则将自己蜷缩起来,他真的好想回无妄山啊,他甚至能预见到尚右剑指厉青山,质问山主为何将自己弃掉的景象。
如黎袖则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