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着落座吃饭。梁泽去洗脸了,回来时他的座位被安排在吴恪对面,高晨阳的左手边。
聊天中才知道,原来这个同学聚会是定期的,差不多每隔两三个月都会有一次,最开始是在外面的餐厅,后来熟了基本就固定在高晨阳家里。高晨阳还自封了个三中临江分会会长,负责同学们在本市的联络事宜。
三中不是什么市重点,更不存在什么尖子班,大家留在临江也只是谋生计。真要说起来,混得比较好的只有高晨阳跟吴恪两个人。前者是家里做沙土生意发了,后者则是朝九晚十,靠脑力劳动挣钱。
“好久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饭了,我们单位那个食堂啊……”
“知足吧,你们食堂好歹不要钱,哪像我们公司的饭又贵又难吃。”
“要不你去开个饭馆吧梁泽,就这手艺我第一个入股!”
梁泽不好意思地笑了:“你们适可而止,再说我要当真的。”
“真的梁泽,有没有想过自己开店当老板?” 高晨阳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指点江山,“我最近还真想投资一家餐饮店,这样要是饿了随时能有口热乎饭吃。”
秦思佳说:“我看你不是想投资,你是着急娶老婆!”
高晨阳摆摆手:“我不着急,吴恪都没娶呢我急什么?”
“对了吴恪。” 马悦身体转了方向,“上回加你的那个妹妹,你怎么一直不理人家呢,没看上?”
高晨阳夹了块排骨:“不是没看上,是压根儿没看。”
“不看拉倒,改天我给梁泽介绍一个,成了有你们两个后悔的。”
梁泽闷头吃饭,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抬起头,见好几双眼睛看着自己。
“我?”
“是啊,你也没有对象吧。”
“我有。” 梁泽说。
他只是想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上次你妹还说你是单身,这么快就谈恋爱了?” 高晨阳叹为观止。
“唔,” 梁泽模糊处理,“刚确定关系,同事。”
一群单身汉中间出现一个叛徒,场面顿时沸腾了。梁泽视线旁移,无意间与吴恪的擦过。吴恪看着他,眸底情绪冰凉。
梁泽移开眼。
对个人问题的八卦告一段落时,大家吃了个七八分饱。高晨阳提议玩游戏,输了的人要么喝酒要么回答问题。游戏规则也很简单,逢七跟七的倍数就敲碗。
第一轮东道主就败下阵来。他笑着摇摇头:“问吧问吧,可算给你们逮着机会了。”
“你是不是喜欢马悦!” 秦思佳声如洪钟,上来就直奔主题。
马悦给了她一脚:“胡说八道什么你,谁喜欢谁啊我的天。” 高晨阳脸憋得通红,起身闷下半杯红酒:“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可这已经无异于确定的答案了。
秦思佳大声叹气:“为你们Cao碎了心。”
她的样子太真挚有趣,梁泽转身倒水,心想,是不是跟同学在一起总是比较容易返老还童?难怪大家这样喜欢聚会。
大概是因为心理上太放松,第二轮梁泽卡在简简单单的 28 上。鉴于他是第一次参与,被问到的问题还算温和:“你平时睡觉穿不穿衣服?”
梁泽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如果内裤不算衣服,那我就没穿。”
“就喜欢你这种游戏态度。” 秦思佳给他比了个赞,“扭扭捏捏不像样。”
“你——” 高晨阳感觉被针对,“我那叫矜持,你懂个屁。”
从过往的历史经验来看,这种游戏难不倒吴恪。他数学好,人又冷静,基本很难出错。可今天却发挥失准,在第三轮败下阵来。
“难得抓到一次,千万别轻易放过他。” 高晨阳疯狂敲碗。
可吴恪为人向来有些严肃古板,跟大家也不是非常亲近,马悦怕拿捏不好尺度,就把正在兴头上的高晨阳推出去:“你问。”
“干嘛我问啊。”
“你比较了解他嘛。”
谁说的,比较了解也不敢问啊。毕竟吴恪只是坐在那儿,就有一种不容侵犯的禁欲感。
高晨阳一脑袋包,又不想表现得太怂,于是清了清嗓:“那我可问了啊。学习委员,你初吻什么时候?”
这就对了!
这才是大家想知道的,越是看上去一丝不苟的人,大家对他的私生活才越感兴趣。
吴恪伸手拿红酒,高晨阳电光石火拦下:“你开车来的不能喝。”
吴恪表情晦暗不明。
“算了算了,他不想说就别逼他,要不下次他不来了。”
梁泽盛了碗汤,双手端着。低头,舌尖刚尝到玉米的甜香,面前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十八。”
他手一颤,汤差点泼出去。
众人愣了一秒,旋即意识到吴恪是在说自己初吻的年纪,兴奋得简直想要起立鼓掌,“十八不晚十八不晚,好学生都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