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戈扬的脑子现在看来是可以捐献给火锅店的那种类型,他也不能拿正常人的标准去苛求这人是不是?
冲动果然是要担风险的。
他现在只能自求多福了,如果许戈扬跟洛予森说了,他只好自认倒霉,如果没说,他也要尽快采取行动,避免夜长梦多。
第二天飞白去洛家给洛非非上课的时候没碰见洛予森,他一直胆战心惊的,生怕张阿姨或者其他什么人跟他说以后别来了,洛先生不想看见你。
好在洛家的人对待他的态度还像以前一样正常,他又稍微放了点心。
今天给洛非非做的是发音训练,飞白带她练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小姑娘积极性不高,可能是觉得无聊了,于是打开手机随便给她放了一首儿歌,想提提洛非非的Jing神。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
放到这里的时候网络有点卡顿,音频加载不出来,这一下倒引起了洛非非的兴趣,她伸出小手推了推他的胳膊,问他后面是什么。
飞白刚准备唱,歌到嘴边突然忘了,他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堂堂高素质豪门家教,不能折在这一首儿歌上,于是随便编了一句唱道:“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燕子说管好你自己。”
洛非非沉默了一会儿,一张小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像是觉得他唱得不对,皱着眉毛看一眼飞白又看一眼他的手机。
飞白有点心虚地捂住了屏幕,恰好这时网络又流畅了,音频开始继续往下播放:“……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他顿时产生了一种高中的时候写作文胡编名人名言被语文老师发现的感觉。
不过飞白还是一个非常善于随机应变的人,他咳了一声说:“非非,能听出来我唱得跟手机里这个人唱得不一样吧?”
洛非非很肯定地点了头。
“说对了,非非真棒,”飞白假装自然地暂停了手机上的儿歌,“好,那我们就继续往下学哦。”
他上课的时候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想着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见洛予森,要是能看到的话就可以确定一下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没有改变了。
但这天洛予森一直没有出现,飞白从早上过来到晚上离开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回家的时候,他坐在洛家的那辆商务车里,忍不住向司机打听了一句:“今天怎么没看到洛先生啊?”
“洛先生大概在忙。”司机含糊地说。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送过飞白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飞白来上课,洛予森下班回家的时间就会提早,晚上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放了他的假,自己亲自送飞白回去。
而今天却例外了。
他猜测是洛予森公司里出什么事了,不过这话也不好对飞白说,毕竟背后议论雇主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与此同时,风云科技的大楼灯火通明,洛予森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前站着臊眉耷眼的洛丞丞,桌上摆着两份合同。
“哥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他们玩Yin的。”洛丞丞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洛予森。
桌上那两份合同里有一份是他找飞白陪酒那次签的,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风云授权给对方经销的价格比零售价低百分之二,而在另一份合同上,这个数字变成了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的那份合同没有问题,但今天下班前财务收到对方公司的汇款之后,发现数目比之前商定的要低,打电话过去询问对方,对方直接派人送了一份合同复印件过来,上面的价格已然变成了他们打款的数字,而这份合同上也有风云的公章。
洛予森第一反应是对方造假,而洛丞丞却想起了那天自己上出租车之后发现错拿了对方合同的事情,心下顿时一沉,赶紧报告给了洛予森。
洛予森听他一说就把其中的弯弯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对方既然敢翻十倍利润,估计是以后也不准备跟风云合作了,只打算冒着撕破脸皮的风险敲这一笔。
洛丞丞见洛予森对自己的道歉无动于衷,害怕他哥当场开了他,让他失去这份作为不务正业底气的工作,于是硬着头皮又建言献策道:“哥,要不咱们走法律程序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要懂得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不是吗……”
洛予森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他这位懂得的法律知识仅限于中学政治课本的堂弟:“第一,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对方是欺诈,那家会所不装监控,你谈生意的时候也没有录音,第二,现在已经有一方履行合同了,就算走法律程序也没有判定合同无效的可能,只有考虑评估,我们承担损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是数目多少而已。”
“那什么,rou少也是rou啊,说不定能少亏点儿呢。”洛丞丞赶紧说。
洛予森没说话,手虚握成拳,用指关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半晌说道:“既然一定要承受损失,数目大反而更好。”
洛丞丞张大嘴“啊”了一声,他哥这是怎么了,受的刺激太大脑子变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