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有撑不住的时候。
江宁灼跪在雨中,最后一个大拜完全是靠重力砸下去的,溅起的雨水和血ye流出了花纹,可他似乎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他的眼前开始走马观花自己的一生,偏偏里面没有路寒舟。
他根本不敢去想路寒舟。
雨渐渐停了,就在他要晕厥前,轰的一声,大阵开启了。
这个声音他再期盼不过,愣神后竟是生出了最后一丝力气爬着站起来,看到了远在天边悬空的徐之辈。
徐之辈与他对视后叹了口气,问道:“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吗?他现在真的是邪祟,就算成功救下,你不怕以后有隐患?”
他本来是打算闭门不出的,但如果江宁灼死在自家门前,江毅澜那老头怕是做鬼都不放过自己。
况且寒舟那孩子也确实……哎,可怜。
“值得,值得!”江宁灼完全没了往日的体面,几乎是连滚带爬朝徐之辈走了一段,声音大道:“他不是邪祟,我看过他恣意潇洒的眼神,他不该命绝于此,他只是我的寒舟!”
他情绪十分激动,如若不是此时双腿已经站不起来,他现在一定会拽着徐之辈。
“哎。”徐之辈长长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相对无言,最后终究是他让步道:“其实此事我并不欲管,但你都叩神了我受都受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我说了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一个!别说一个!十个都行!”江宁灼点点头。
“不用,就一个就行。”徐之辈挥手褪去了他们身上的污浊,医好了他们的伤。不过灵力还是封着的,只是暂时恢复了一些体力。
做完这些才说道:“说完以后我可能要闭关好长一段日子,在这期间,麻烦你帮我照顾好我的徒弟。”
他现在只想把元顾托付好,只怕是暂时有段时间没Jing力照顾他了。
江宁灼没有想到事这么简单,连忙应承下。
“哎,真是收了个坏徒弟年轻时还交友不慎啊。”徐之辈故作轻松道。
“还请前辈赐教!”江宁灼等不及了。
徐之辈:“松阔海,进去找到灵凝,带出来,给路寒舟服下,让他脱胎换骨,这样他就不是怨凝了,照灵台自然会好。”
既然无法医治怨凝,那就让他彻底变个属性。怨凝是怨气横生之处而生戾气重,可灵凝就不是了,灵凝是天下灵气自主汇聚融合之神物。
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江宁灼也是第一次听,疑惑道:“灵凝?松阔海?这在哪里?”
“具体我只能说到这里,机会渺茫,还得你自己去试了。”
徐之辈话音未落就逃,可一道惊雷忽然劈下,他还是被天谴击中,直直坠落崖底。
直到现在江宁灼才知道,徐之辈不是不愿意说,而是透露天机要遭受天谴。这一道伤怕是要修养个三五年了。
他感念徐之辈但没去救,一是他帮不上什么忙,二是路寒舟情况紧急十分需要他。
“松阔海,灵凝……”江宁灼小声念叨着,此时更难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这都是他从未听过的东西。
不过好在有了个头绪。
百折此时才扶着坤兽好不容易站起来,听着江宁灼的嘟囔,惊讶道:“松阔海?徐之辈要说去松阔海?”
看着百折的神情,江宁灼有种不祥的预感,问:“你知道?”
这下确定真的要去松阔海,百折心死了。看江宁灼不知道,缓缓解释道:“松阔海是只有魔修知道的一个传说,是灵力圣地。只不过没有固定的入口,有触发机制,寻常人只能靠机缘进入。”
这根本就是个飘渺不定的东西,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未能找到入口,何况他们如此心急的呢?
“你又是怎么知道?”江宁灼自诩饱读典籍无数,还真没听过这些。
百折指了指坤兽说道:“因为它就是阁主当年误入松阔海带出来的。”
江宁灼惊讶:“寒舟进过松阔海?”
想起这段回忆百折有点伤心,恹恹道:“当时阁主刚捡到我后就打算创立挽香阁,可是我们根本没那个实力。有一次说先去抢占一个小魔修的地盘,反而阁主被打的奄奄一息,就是那时候他误入松阔海,在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半年之后出来就带出了坤兽,怨凝的力量也可以平衡,后来才有了挽香阁。只不过阁主当时也不记得里面发生了什么。”
世人皆知路寒舟有一灵兽,状若猛虎,头顶生独角,幼时时常趴在路寒舟肩头十分有牌面。
可他们不知道坤兽的来历,更不知道路寒舟当时在松阔海为了就下坤兽缔结血脉费了多大的力气。
不然他也不可能和坤兽无感相连,必要时候还能进行控制。
江宁灼听了更心疼了,他没想到路寒舟还有这段经历。
每一个令人知晓的门派创建后都有不为人知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