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摸不透他的心思,他在照灵台鼓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摆了好多奇形怪状的阵法,甚至还找来了一个大青铜炉鼎,就放在照灵台正前方不远处,里面熊熊燃烧着火焰。
认真的模样更显得他疯魔。
周围修士,人,妖,魔围了一大堆,偏偏就是没人敢惹他。
江茂晋在照灵台周围挖了一道沟渠,浑浊的血ye夹杂着土壤滴入其中,让里面流淌着的黑色ye体泛起阵阵光芒。
他边做边抬头看着点点星空,似乎在对准星位,思虑再三后又在其他地方点了几滴血下去。
就在最后一滴血落下去时,原本还有声音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向两边缓缓移开,中间腾出了一条路。
“哟,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江茂晋看着来人,装作热络说道:“快看快看,我为你准备的献祭阵法,够贴心吧,十分完美,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保证进入就一命呜呼。”
青铜鼎的火焰在身后猎猎作响,这时人们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干什么。
江茂晋不了解路寒舟,可他就是知道,他一定会来。
站在人群末端的路寒舟苦笑了一声,“谢谢啊。”
他指尖的血滴的频率越来越慢,整个人泛着异样的苍白。如果有人碰一下他,会被他极低的体温吓到。
“当年的事不是路家干的。”路寒舟抬步缓缓朝照灵台走去,语调没什么力气,可他还是要在众目睽睽下把这件事说清楚,“路家绝不会杀生,我想说的是,你所倚靠的仇恨都是假的,江茂晋,都是假的!”
他要戳破江茂晋大义凌然的伪装和那卑贱的仇恨!
江茂晋果然被戳到了痛楚,当即一个闪身就到了他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现在的他轻而易举就能将挽香阁阁主举起来,恶狠狠笑道:“你闭嘴!这有关系吗?路寒舟,真真假假你都要死了,追求这些有什么用呢?我给你准备了祭台,只要你跳进去,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路寒舟没还手,他没力气还手。
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指尖骤然冲出一缕火苗,将照灵台团团围住,把所有人和他和江茂晋隔开。
火苗小的可怜,但终究是怨火,还是管用的。
“这就不愿意接受了?”路寒舟继续挑衅,“可笑的是你根本就认不清自己,信仰的全是虚无,这么多年来根本就靠一个不存在的念头撑着。”
“你又好到哪里去呢路寒舟?”江茂晋盯着他,“现在这里所有人都在看戏,没人来救你知道吗,人心都是自私的,他们要你死。就连江宁灼,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呆着躲灾呢。”
他最后一句话本可以伤到路寒舟,可路寒舟十分机敏地瞟到了受罪的江尘。
他确信江宁灼不是会临阵逃脱的人,更不会丢下他们任何一个人。
路寒舟笑得更大声了,邪魅气息尽显,“那我所信仰的起码是真的,我的父母教我救人,你的父母致使你杀人。”
“我杀谁了!”江茂晋被激怒,将他一瞬间拖到青铜鼎旁摁着。
鼎中的火燎着了路寒舟的头发,他竟然在这一刻感觉到温暖,因为他体温真的太低了。
强烈的冲撞让本就虚弱不堪的路寒舟咳出了血,他眼中怒意不减,一字一句道:“涛花门路家百余口,封宗江毅澜师尊,也许还有更多的人,皆死于你手。”
“那又怎样呢。”江茂晋已经放弃和他辩驳。
路寒舟拽了拽他的胳膊,说道:“放手。我不会跑。”
江茂晋笑着松开他,“你也跑不掉啊。”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路寒舟抬步走上了台阶站在了青铜鼎面前,每一步都走的分外艰难。
他要走向的是死亡。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江尘吊在树上涕泗横流想说什么,可他舌头根本说不了话,他拦不住路寒舟。
路寒舟隔着火苗看着场下的众人,不急不徐地整理自己的衣衫。
也许是照灵台感受到了他的气息,竟在他身后发出了阵阵颤动。
他的身体早已经超了负荷,越过热浪看着远处的入口,等了好久好久,终究还是没来。
不过不来也好,这样就不用伤心了。而且他今天一定狼狈极了不好看,他不想让江宁灼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江茂晋不耐烦了,“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路寒舟鼓舞了自己三日,用不着江茂晋帮忙。
他转过身面对着照灵台,本以为自己会想很多会抱怨,可临了发现,脑袋中空荡荡的。
除了江宁灼什么都没有。
来世他一定还要见到江宁灼,在逗他,再成为他的师弟,再和他在一起……
“轰”的一声,火焰窜起了丈高,传来了江茂晋疯狂的笑声。
路寒舟栽入了青铜鼎的火中,照灵台的大阵一声嗡鸣开始飞速运转。江茂晋没骗人,这阵法真是一点没出错。
“不!!!!!”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