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微垂，温衍认真专注地看着桌面上还没来得及收走的水杯，也不知道脑子是什么回事，可能是突然犯抽：“学长其实感觉我这种情况很可笑吧？”
“嗯？”
柳寒没有评价，只是交叠着腿静静地等待着温衍说下去。
“明明好像和我告白的都是人中龙凤，随便扔到哪一个人群里都是被人抢的存在。我却一个也不愿意，估计在很多人眼里我都是不知好歹。”
温衍哪怕平日里表现得再怎么自信，可内心深处依旧和普通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他也会怀疑，也会自卑，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能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用最恰当的态度去应付一切。
听着这一番话柳寒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沉默了几秒默默收回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被水不断拉长，最后变成比天似乎还要远，看不到尽头。
“可是我不认为他们是真的喜欢我。”
这个结论确实有点骇人，柳寒本来还只是聆听不打算插话，可听见这句话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盘旋多时的疑惑。
“为什么你会感觉他们不是真的喜欢你？”
据他所知，无论是盛凡还是林琛都从来都没有对人这么好过。更别说颜墨这种之前完全不关注娱乐圈事宜的人了，为了温衍第一次发表声明，难道这还不能称为喜欢？
温衍抬起头看懂了柳寒的意思，他抬起手拢起散落在一边的碎发，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东西，大概安静了几分钟这才慢慢开口，声音犹豫：“他们的真命天子不是我。”
这话其实有点超纲，温衍小心翼翼地巡视着四周，确保没有发生什么超灵异事件，才掂量着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我说得东西有点好笑，但是除了颜墨，他们都有自己的真命天子。那人其实也不错，可能是因为某些缘故他们并没能好好了解，可是既然是天注定的，那就算现在和我在一起了以后也会分手。”
温衍说得斩铁截钉，似乎没有丝毫的情面可讲。
正把玩着玻璃杯的柳寒一愣，没想到会是这种类似于第六感的答案，他睁大眼睛直接撞到温衍的眼睛里，看着那明明不安却又强迫着自己镇定的神情，心尖发疼。
到底是什么，才会把温衍逼成这样？
他记忆中的温衍神采飞扬，就像一个小太阳，虽然平常对人对事都不是很热情，可对于他所做的事情都带着十二分的认真与专注，完全不会怀疑自己。
想到这里柳寒的脸色就止不住得变得古怪，他在温衍的注视中站起来，每一步似乎都踩在钢丝上面，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坠到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那我能问问，我有那个真命天子吗？”
他确实好奇这个问题，更加好奇为什么温衍看起来这么的胸有成竹。
温衍的脸色倏忽之间变了变，他眨眨眼，长密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一扇就刮起风暴，干净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过了几秒才开口。
“有。”
不仅仅他有，盛凡、林琛、时屿、穆暄都有。
他们五个都是书中的主角攻，自然会与主角受裴嘉在一起，哪怕现在暂时好像双方分道扬镳，可最终的结果依旧不会改变。
自古以来，公主与王子的结局就从未变动。哪怕是再不符合实际。
柳寒的脸色扭曲了一下，他的神情莫测看起来和调色盘没什么区别，他抓住玻璃杯的手指加大力度，咬牙切齿：“那我的真命天子是谁？”
发现柳寒表情不对，温衍不自觉地眨眨眼，他低下头不敢再和对方那扭曲的神色对视：“裴嘉。”
“谁？”
柳寒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还真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他认真思考了十多分钟，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不行。
脑子里完全就没有这位据说是他真命天子的记忆，别说相关的事情了，就连脸都是一片空白。
没想到这人居然和盛凡的反应有点像，温衍也是一懵，他不可置信地回看柳寒，满脑子都变成了一团浆糊。
“裴嘉啊，就是那个之前和你一起参加节目的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男生。”温衍表情复杂，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掺杂了几分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搞什么小动作啊，为什么本该和裴嘉一起的男主攻们，似乎都对这颗书中的明星没有印象？
可能是温衍的脸色实在太明显了，柳寒也沉默半晌，他放下手中的水杯，幽深的瞳孔直视对方，低沉的声音犹如震动的琴弦：“他啊……长得也不是很好看。”
温衍无语哽咽了一下，裴嘉长得确实算不上什么天姿国色，甚至和他都不能比，但是奈何裴嘉看着就清纯可爱，硬生生俘获了那么多男神的心。
对于这种厉害的人，温衍向来都很佩服。确定了柳寒这话是真心实意的，他在心里默默地为裴嘉默哀了三秒，然后脸上终于露出个轻松的笑容。
“是吗？”
“他长得……”柳寒皱起眉，像是在斟酌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