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薛悯看着夜澜将他掌心的伤痕抹去,只觉得辛酸,他满心期许的以为这次便能将夜澜的神魂都找了回来,可现在……薛悯眉目一冷,右手一伸召出慈悲剑对着翁知许斩了过去。
第九章 云波
翁知许连忙起身躲开,气急败坏道“薛同悲,砍死了我就没人可以找到你家哥哥剩下神魂的位置了。”
薛悯哪里还信他,抬手就又要去斩他,夜澜一把将人拉住“砍死了他,这地方我们就出不去了。”
慈悲剑的剑光明明灭灭一如执剑之人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一般。良久薛悯才将慈悲剑收了回去,又从袖子里掏出十多个瓷瓶子捏碎凝魂丹扶着夜澜的身体慢慢将丹药化成的水雾渗进去。
翁知许提着扇子警惕的坐回桌前,眼看着薛悯又从袖子里掏出把小瓷瓶,翁知许悄悄的伸过去一只爪子,十阶聚魂草提炼出的凝魂丹世间难见,将将摸到了瓷瓶子就见夜澜似笑非笑的望了过来,翁知许拿起瓷瓶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瓶身又忍着心痛将瓶子放了回去。
看着翁知许那没出息样夜澜冷哼道“那敛息玉多半也碎了吧。”
翁知许点点头,摇着扇子给自己倒了杯压惊茶。
“果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夜澜看着翁知许讥笑出声。
等最后一丝凝魂丹的水雾渗进了夜澜的身体,薛悯才将散落在地上的小瓷瓶挨个收起来,然后冷着脸在夜澜身旁坐下问道“云波镜到底怎的回事。”
“说来话……”
“几百年……。”
翁知许和夜澜同时开口,薛悯唰的瞪了翁知许一眼,翁知许啧了一声,行吧,谁让他将这两人都得罪了呢,他闭嘴。
夜澜赞许的看了眼薛悯“几百年前,在西北群山有个Jing于炼器的宗门,云波门。同广开山门的玄门世家不同,这云波门只收本家子弟,整个宗门里同共也就五十来人,可就是这么个人丁稀少的宗门却是当时仙门公认的炼器世家。
现今在这仙门里排的上号的有七大名剑:却邪、慈悲、踏月、无痕,追风、逐日、定河山。其中肃渊门的踏月,蓬莱仙山的追风、逐日以及散修定仙君手里的定河山皆出自云波。
相传,云波门上任宗主翁重玄早年游历古迦尸国,偶然得了枚上古佛陀遗留下来芥子须弥。翁重玄此人醉心炼器,突然得了这么个万万年前的遗物,便突发奇想的要做出个能探寻上古神佛行迹的法宝来。可那法宝哪里是那么容易炼制的,他回到云波后翻遍古书典籍,终于在一本禁书中寻到了一丝头绪。”
说道此处夜澜叹息一声“禁书,禁术,从来都是要人用命填的。”
“那禁书里记载,南疆有一巫族天生善扶乩之术。他们能在生死之境里随意穿行,上可同神佛论道,下可与亡灵相交。这三千世界怕是再也找不出比他们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来,若用他们的魂魄来炼器说不定真能将那法宝炼制出来。
翁重玄那时已近痴魔,略犹豫了几日便瞒着宗门众人趁夜往南疆而去。巫族天生不善争斗,不过一夜的功夫,一千巫族只剩下年迈的族长他和十岁的孙女。那族长在死前对着诸天神佛诅咒:待他巫族灭尽之时,云波翁氏将遭天火焚身,地火焚魂,永世不得超生。那族长说完便拉着他孙女一头撞在了族碑上。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族长的孙女因为体力不济竟没撞死。至此巫族留了一丝血脉,云波翁氏得了一线生机。”
话到此时夜澜又忍不住唏嘘一声:“以命炼器,或许还有转生的机会,以魂炼器却是永生永世的万劫不复。”话落三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夜澜才继续说道“翁重玄将人偷偷带回云波软禁起来。闭关数年后终于炼出了云波镜和敛息玉,云波门也一跃成为六合八荒炼器世家之首。可惜纸终究包不住火,翁重玄屠杀巫族,囚禁巫女的事情还是被门中长老知道了。云波八位长老当着巫女的面将翁重玄挫骨扬灰,以命抵命,可就算将他挫骨扬灰了又能如何,巫族千人的魂魄依旧日日受炼魂之苦。
错已铸成,诅咒已生。巫族众人死的冤枉,可云波子弟也是无辜,没了办法,八位长老只好将云波镜还有敛息玉同沉睡的巫女一起封印在七层琉璃塔中,然后在塔前自戕谢罪了。”
说完夜澜嘲讽的看了一眼翁知许“此后云波众人得以偷生百年,直到出了一个比翁重玄更蠢的翁知许,竟作死的去破坏了七层琉璃塔的封印还把沉睡中的巫女给唤醒了。唤醒也就罢了他还蠢得想和人家来一场化干戈为玉帛的旷世奇恋,结果人家出了琉璃塔当即自刎了,巫族最后一丝血脉也没了,天罚骤然而至,当时的宗主心疼儿子,随即将他扔进了那枚芥子须弥中,可谁能料到这芥子须弥也不过是个独立于六合八荒之外的囚笼罢了,他被扔进了芥子须弥中被默认成了界主,自此便再也踏不出去一步。”
翁知许听完夜澜的话,一口茶呛进嗓子眼,咳了好半天才抖着手指向夜澜惊奇道“你怎知道的如此清楚。”其他的也就算了,怎的他那段风流事他都知道。